挺好,我救他一命,教他术法,就当捡回个护卫,恰好撞上我身子不佳,这比买卖稳赚不赔。
12.
人逢喜事精神爽,合州城万家灯火,夜市不休,我邀影子上高楼,赏添香红袖。影子头回上红楼作乐,身处莺莺燕燕的嬉笑言语之中束手束脚,因姑娘的调笑满脸羞红不知如何答话。
丢影子一人应付涌上的女人,我如常拎壶好酒上了三层,欲饮酒食肉,却一闻油腻荤腥,止不住的犯恶心。
吐出的全是酸水,口里难受得很。
要了间房,吩咐小二送些清水。我简单洗漱,口中酸苦仍消散不去,没法子含了颗郎中赠的甜丸,堪堪抑制呕意。
枕着坊间莺歌艳曲,我头昏脑胀手脚沉重,宽带解衣留盏烛火早早睡下。半梦间却听窸窣作响,竟有小贼翻进了我的窗,不等我反应钻入了我还未暖和的被窝。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我认得眼前灯罩昏烛下俊美的玉冠公子,是曾与我一醉缠欢的男人。
他平躺于我身侧,躯身滚烫散出的热气烘的我不适。我强忍头晕目眩坐起,拿过灯盏细看。
看他胸膛起伏一呼一吸皆难,触手温湿,我吸气一嗅闻出血味,掀开薄被才见他侧腰间血涌不止,衣衫撕痕平整,似是利器划破,所幸血色鲜红伤口未烂腐,应未淬毒。
纵使淬上所谓无色无味的奇毒以我的医药功夫也救不回这条被黑白无常锁走,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的命。
不是冤家不聚头。瞧着狼狈的模样,是卷入恩怨遭人追杀还是仇家上门都难说,好在男人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撑个把时辰不成问题。
我下床摸到衣衫,拿出随身带着的伤药,撕了他的外袍绑伤暂缓他的血流,倒来颗止血补气的药丸喂他服下,不等他开口又塞了颗解毒丸堵上他的嘴。
下杀手的人应仍在附近晃悠搜寻,既然被我撞上,谁教我与他有缘在先,在他那夜还算合人意,我大发慈悲让这可心人儿活的再久些。
「你……」
「别出声。」我忙着传音给郎中,教他赶来一趟。
他不等我问话,如山兽般红了眼眸,不由分说地将我死按于床榻上。
惹得情痛。
「你做甚。」出乎我意料,他似浑然不觉疼痛,手劲极大,我竟挣脱不开欲运功相抵却被他压制。
「我想你。」他死死地盯着我。
得,特地来寻我的。
他控住我双臂,疯般袭掠,我死死咬住下唇,隐忍地哼吟。
「你发癫啊……」
他似听而未闻,我头痛欲裂。
血珠溢出滑入我口中引得我错喉,惹人上瘾的腥甜味他以吻抢夺。我实忍无可忍,重扇他一掌。
「小兔崽子,别没良心。」
头歪一边,他的眼角沁出泪来,我悲哀地瞧着他坚硬的伪装外壳,在一番上下颠簸之中缴械投降,颤巍地捧上他的脸颊。
白糯的面上泛着平日无有的潮红,印着一浅浅掌印,他剔透的黑眼珠里,倒映赤身的我。
我切切实实在他的眼里,却大概不在他的心里。
施于的雨露,只得勉强受下。
任谁心里都清楚,如我重捣他腰间创口,定是另一番场面。他没中见不得人的药,他色.欲熏心。
罢了。
「有病就去寻医,我可是庸医,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当心害了你的命。」
被这般狠弄了半刻,他颤巍不已,吁吁气喘教我以唇封于腔内,我无声勾唇轻戳他腰侧。
他猛地震悚,亦无声莞尔。
已然瘫软在床,我仍不愿放过他,他倒不依不饶箍主我的腰身,持续酣战。
顿刻,我头痛更甚,觉腹处剧痛不已,身下床榻已沾了红。
13.
悠而转醒,我觉身子骨疲软,好会儿缓过劲,后知后觉我躺在郎中的床榻上。
斜窗外天已大白,郎中坐床侧,淡色的眸子锁着我,而我一向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郎中告知,我腹中的积毒被诱发,蛊虫苏醒作祟,险些丧命。
昨夜红楼,身下的鲜红与后流出的紫毒惊到了与我同床的那人,好在他持重冷静,待时机恰当以暗术唤了人,却教影子识破。
影子与他对上后,趁他有伤在身行动不便,遁形欲将我带回郎中处,正巧撞上赶路的郎中。二人接连忙活了一夜,将我岌岌可危的性命同鬼门关拉回。
郎中告诫我,病情时不稳,淤堵于经脉,余毒四蹿,严忌酗酒食腥血,尤是我身怀母蛊,更是不堪折腾,不当心一朝丧命。
听过,我一愣,颤巍地摸上平坦小腹上狰狞疤痕,死要面子:「说甚玩笑话,我身体里哪里来的蛊。」
「即日起,你与我同住,我好照看你。」郎中聪敏,知我定是前去与红楼寻欢这才带了一身酒气和腥血,他不答蛊毒之事,敛目道,「影子已替你将东西都搬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