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病(90)

榻上已空了。

张玉伸手一触,发现被子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忙不迭的爬起来往外跑去,却没料险些与正要进帐的刘寡撞在一处。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刘寡拨开张玉,径自走向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殿下!”见他身上整齐的穿着铠甲,张玉声音都有些变调,“您去哪了?您又去校场了?”

刘寡淡淡瞥他一眼,“你在质问孤?”

刘墉看这样子也很头疼,“殿下伤势未愈,不宜劳累,不宜走动!”

“又不是伤到腿,如何不能走动。”刘寡说完便看到张玉眼圈又红了,他补道:“伊稚斜难免会再有动作,孤不可放松警惕,自会注意就是。”

但张玉仍是有些难过。

帐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刘墉夹在他们主仆之间左右为难,局促的站了一会,以要去给刘寡煎药的借口走了。

这下帐中只剩下刘寡和张玉两个人。

刘寡对于这个自幼就跟在他身边的张玉还是肯和善一些的,“你也不必如此担忧,孤已经没事了。”

“昨日殿下发起高热。”张玉闷闷道:“奴婢就对老天爷起了誓,若您有事,就请老天爷第一个先拿走奴婢的命。”

说着他又擦起眼泪来,“还请郎君看在奴才这条贱命上,好好保重自己。”

刘寡撑着下巴看他,若有所思道:“你日日拜他佑孤身体安康,可若他真如此灵验,便不会让孤受伤了。”

他迎着张玉湿漉漉的眼睛,却是无情道:“倒是你如此爱哭,实在不妥。军营重地,似女子般哭哭啼啼恐会扰乱军心,再有下次,你就与侯将军一同回长安吧。”

张玉脸色一白,连忙抬袖子抹干自己的脸,“奴婢知错!”

“军营之中,何来奴婢。”

“属下知错!”

“退下吧。”

张玉一脸灰败的出了帐篷,才走几步,就被一人叫住,是益王刘敬,他问道:“太子殿下可在帐里?”

“在……”

刘敬便撩起帐帘走进去了。

张玉看他行色匆匆,当是出了什么急事,正要跟进去,却被刘敬留在帐外的侍卫拦下了。

说是侍卫,不过也是个换了侍卫服饰的阉人,他嗲声道:“玉哥哥就别进去了,主子们谈事儿,咱们进去不大方便。”

张玉皱起眉来,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他,“我要去殿下身边伺候。”

“哎呀。”那侍卫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顿时掩嘴笑起来,哥哥这成宿成宿的伺候还没够啊?”

不待张玉反应过来,他又撞了撞张玉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太子殿下应该很厉害吧?我看哥哥昨日气色还很好,今日就差了许多,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呢!”

“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哪有胡言乱语?”那侍卫一脸无辜,“咱们做奴婢的能随身跟来,难道不就是伺候主子嘛?难不成哥哥是来打仗的?”

张玉气的脸都红了,你你我我了半晌,还是被那侍卫夺去了先机,“玉哥哥就别装了嘛,整个军营谁不知你是太子殿下的人,要我说能得太子殿下宠爱多让人羡慕啊,要搁我,我得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呢!”

张玉再也忍不住了,把他狠狠一推,骂道:“你不要脸!”

“唉!你怎么骂人——”

不等他说完,张玉已经愤然的跑远了。

帐中人并不知外面闹成了这样,刘敬还在向刘寡禀告公事,说的正是刘岂派人支援前线的消息。

没有援兵,没有粮草,只有一个少将军。刘敬宛若一头正在暴走边缘的野兽,愤怒的在刘寡眼前来回踱步,“这个消息已经定了,探子回报说父皇已下了旨意,那个什么侯小王爷已在路上,约莫晚上就到凉州城了。”

他道:“听说他才十四岁,不知父皇是如何想的,就封了他一个少将军!若他能像殿下您一样倒好,但要连枪都提不动,不是送来找死的吗?”

“不给援兵也就罢了,何必这样作弄人!咱们可是他的亲儿子!”刘敬气的坐不下,呼哧呼哧的,恨不得现在就出去砍几个匈奴解气,“还不如让刘荣那个废物来!”

刘寡一言不发,却也把刘敬看的头皮一紧,他忍了忍还是灰溜溜道:“您莫要这样看我,我说的又没错!”

“父皇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至于侯斯年,孤见过他几次,不过也是幼时的事了,想来也不会太过不堪。”

“可他年纪如此幼小,若被匈奴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万一一箭射死了!”刘敬一想侯斯年的样子,就觉得没法看,恐怕还没有马背高。

“你也不必因他年幼就顾忌什么。”刘寡道:“生死乃兵家常事,战场上要死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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