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病(76)

“……正是。”

他又问,“身后之人可是馆阳长公主?”

“是……”

他颔首一记,对侍卫道:“送长公主回东宫。”

他话音一落,立即有高大的侍卫走上前来,他们欲抓沈奚准手臂,可还未碰到,沈奚准已被吓得哇哇大哭。

侯斯年急得把整个身体都挡在了沈奚准的身前,可还是被高大的侍卫轻而易举的拨到了一边。他想要去夺回沈奚准,却又被另外两个侍卫牢牢按住在地上。

他又惊又怒,便朝那少年大喊:“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然而并无人回答他,他只能趴在地上,无助又绝望的看着沈奚准被侍卫夹在腋下,带离自己的视线之中。

侯斯年听着沈奚准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然崩溃,他哭着喊道:“你到底是谁!”

刘寡倨傲的睥视他。

像自报家门这种事自然用不着他亲自来,侍人张玉适时迈出一步,对侯斯年道:“这位乃是当今太子殿下,小王爷还不快快见过太子。”

太子……刘寡。侯王妃曾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不可得罪的人。

侯斯年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他根本止不住眼泪,也做不到在这时向刘寡行礼问安,他悲痛的问道:“你为何要带走准准?”

刘寡并不在意他的不敬,甚至有些新奇原来男孩也能像女孩一样大哭,他反问说,“你又为何带走她?”

侯斯年哽咽道:“她不想待在殿里,我要带她回长信宫。”

“私自带走长公主,乃是大罪。”

“我们是朋友……”

“是么?”刘寡觉得他很可怜,便示意侍卫放开了他。他略有遗憾的对侯斯年说:“可惜孤只负责寻人,你若不满,可以去禀奏陛下。”

侯斯年站起来,才发现他与刘寡不只年纪相仿,连身高都是相仿的。可偏偏这人站在那里,哪怕一言不发,就是把他比了下去。

他不自觉的放低了姿态,在刘寡面前垂下头来,“那我可以去找准准吗?”

“可以。”刘寡在他眸子里升起喜悦时,却又淡漠的说道:“只要陛下同意。”

不止侯斯年,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心情,于刘寡而言都是无关痛痒的。他转身离开,那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便紧随在他身后,侯斯年的视线被挡住了,侯斯年才突然发觉,原来刘寡与他相隔的这么遥远。

“小王爷。”

剩在最后的两名侍卫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面无表情的说道:“请吧。”

侯斯年不舍的望向沈奚准离去的方向,想着自己一定要去寻她。可长安楼宇重重,到处都是高高的宫墙,阻断的岂止他一人的目光?

沈奚准被侍卫送到东宫时嗓子已经哭哑了,严重的脱水让她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宫门在她眼前关住。

这里的奴才在上次之后都被刘岂换过一次,伺候她时变得更为谨慎和小心。他们担心她磕了碰了,也担心她会跑出去,所以寸步不离。

沈奚准讨厌他们,哭着拉下了床边所有的帷幔,或轻薄的纱,或细软的帐,一层一层的飘落下来,挡住了一张张奴婢的脸,遮住了光,这才终于给了她一片蜷缩之地。

她握着侯斯年给她的寄名锁,哭着哭着,终于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了。

待她再醒来时,她不知怎么已经回到了郊外行宫,她所在的是她自小到大居住的屋子,躺的也是她最熟悉的床。如果不是她锁骨上的寄名锁还在,沈奚准怕会是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大梦。

空气里到处都是苦涩的味道,她难受的皱了皱鼻子。

她的奶娘立即走过来,关切道:“殿下,可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沈奚准摇摇头,“奶娘,我是怎么了?”

奶娘轻轻拍着她,心疼道:“你啊,自打从宫里回来就一直发热,喝什么药都不管用,已病了四五天了。”

那么久了……

奶娘把她抱起来,“殿下,喝药吧,喝了这个就好了。”

沈奚准看过去,那是一碗浓稠的黑汁,仿佛一面镜子,倒映着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奶娘看她很乖,也不哭不闹,就执起勺子舀了药汁喂她,“不苦吧殿下?御医说给放了甘草。”

沈奚准摇摇头,奶娘欣慰极了,“殿下这一病,再醒来像是长大了许多。”

沈奚准想像以前一样对她笑,可是她实在笑不出来,她垂下眼来,问道:“母亲呢?”

“夫人还在宫中,陛下的人带话说,皇后娘娘许久未见夫人,要留她多住几日。”奶娘怕她是想人了,又道:“兴许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沈奚准心中五味杂陈,母亲还能否回的来她再清楚不过,这样问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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