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粤安呼吸依旧微弱,但已不像刚刚那般吓人了,巧萍见她睫毛颤了颤,立即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唤道:“娘娘?娘娘?”
苏粤安手脚冰凉,巧萍手上的温度与她成了鲜明的对比,苏粤安似乎感受到了手上的热源,手指在她的掌心微微勾了勾。
巧萍可不谓不喜出望外,连忙又轻呼唤了她两声,“娘娘?娘娘您能听到奴婢说话吗?”
苏粤安双睫颤了片刻后,眼睛才终于在巧萍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睁开了一条缝,却也只是失神的看着头顶的纱幔,直到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紧了时,这才缓缓的看向跪在她床边的巧萍。
巧萍喜极而泣,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太好了……”
“去……”苏粤安喉间滚了几滚,嘶哑的声音发出来时,更多的鲜血也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却依旧道:“打、打听,打听世子,到底什么事……”
巧萍心里一咯噔,刘贸云人在古滇国,远在千里之外,能有的事无非是生死大事。看苏粤安如今这副垂垂病态,不由胡思乱想沈奚准来说了什么要命的消息。
苏粤安见她不动,只得艰难的再次催促,“快去——”
益王府内下人跑进跑出急急慌慌的,全被某条近街小巷中静静停留的主仆三人看了个真真切切,沈奚准哼笑一声,撂下了车窗的挡帘。
于是待左相府扆克林再次拜访侯阳王府时,还没进门就被王府门厮拦在门外了,那门厮客客气气道:“扆少爷来找我们郡主吗?实在不巧,我们郡主不在府中,刚随我们娘娘上庙里进香去了,就在您前头,才走不到一柱香。”
扆克林愣住,“上香?昨日怎么未曾听郡主提起?”
“可能是走的比较急吧,奴才们也是看主子们要走才知道的消息。”
扆克林眉心拢起淡淡愁绪,“那敢问可知郡主何时回来?”
“这小人就说不好了,不过也未听说主子们是因为什么事情去,想来一两日就回来了吧。”门厮挠挠头,有些难为情,“这也是小人猜的哈。”
“……多谢。”
“您客气,慢走。”
侯阳王府的门在眼前开了又关,扆克林只好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怎么拿来又怎么拿回去,因着未见着侯宛儿,他整一路上都兴致缺缺,就连回到扆府也是这副丧气样子,难免让府里八卦的下人们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在侯阳王府里遭了滑铁卢。
左相府里大公子扆克杨正准备去马场驯马,看见下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原本要走出去了又兴致盎然的折回来,八卦问道:“又有什么新鲜事了?说来听听。”
“……”
谁那么傻?当大公子的面儿讲二公子的八卦?于是众人在这位大公子期待的目光中,忙作鸟兽散了。
扆克杨碰了一鼻子没趣儿,好在他也不是多刨根问底的人,便讪讪走了。他这次上马场一去就是几日,所以没能看着扆克林的愁容,直至再回来时正巧撞见他郁郁寡欢的两手提着点心盒子走回来。
家中从不兴这些小吃,且看那细致的包装就知是要拿去送礼的。扆克杨是知道扆克林经常往侯阳王府去的,但以往却不曾见他把东西拿回来过,心下好奇便问道:“怎么都拿回来了,郡主不要?”
“不是。”扆克林面色略显疲惫,不知是走了太久还是没见到心上人而郁郁寡欢,“宛儿郡主上庙里进香了,我没能见到她。”
扆克杨没有追过女孩子,不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安慰他什么好,但不说两句什么似乎也是不妥,便道:“听说女孩子都爱干这个,咱娘不也老去吗,兴许一两日就回了。”
扆克林叹了口气。
门口的下人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看了一会,忍不住替扆克林多嘴道:“大少爷有所不知,这已经接连好几天了,侯阳王府的人总说他们郡主不在,每每都打发少爷回来呢!”
扆克杨眉心一跳,“那这郡主是真不在,还是假不在?”
“小人不知,反正他们都不让咱们少爷进门的。”
扆克杨疑惑的看向弟弟,“还有此事?”
虽不知下人为何会有这样误解,但看扆克杨面色扆克林就知不妙,遂连连解释,“没、没那么夸张,他们只是告知我郡主不在府中罢了,并未为难我……”
偏扆克杨眼中的扆克林,是一副任人揉扁搓圆的模样,扆克杨心中就不大是滋味,“侯阳王府有什么了不起,就能戏弄人至此吗?走,大哥给你找场子去!”
“不、不劳烦大哥。”见扆克杨是要动真格,扆克林赶紧搂紧点心,磕磕巴巴解释道:“我只是没有见到郡主,并未在侯阳王府受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