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劝她,“姐姐不必担忧,良娣姐姐如此受宠,是殿下的心头好,殿下就是不疼咱们,也要疼良娣姐姐,断是舍不得她跪的。”
庞子期正跪的端正,听见她们说起自己,唇角也不禁柔和了些许。其他几个房室觉得有理,便纷纷附和,“是啊,殿下一定会为良娣出气的。”
“且你就看吧。”也有人幸灾乐祸道:“太子府戒严当中,却还放了长公主进来,殿下不可能不会追究。”
放沈奚准入府的事,太子府的侍卫乃至管家可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她们就更是不敢了,阖府上下除了裴未央找不出第二个人敢这么做。如此不把刘寡放在眼里,刘寡若追究起来,裴未央永远别想翻身。
几人正暗暗想着,突然见梅林里出来一个人影,她们赶紧噤声,待人走近了才发现正是裴未央。可裴未央脸色如常,出来后当做没看到她们一样,径自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了。
她怎么还好端端的走出来了?这可同她们猜测的一点也不一样,是以几人心中疑惑顿生。
然而这还不算,疑惑的还在后头,沈奚准未过片刻也从梅林里跑了出来,看着倒是有些气恼的样子。
几人果然一喜,待沈奚准走后才八卦道:“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她怎么还挺生气的?”
“能不生气吗?想必是被殿下教训过了。”
有人欢喜道:“那我们可要用继续跪着?”
“跪吧,都跪了这么多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反正殿下会让咱们回去的,趁此机会装装可怜,不是更让那两人难堪么!”
她这样一说,其他人也是期待起来,学着她的样子挤出来几滴眼泪,寒风料峭里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楚楚动人了。
但可惜即便女人再懂男人,若没使对人也都白搭。几人是万万没有料到,刘寡从梅林出来时,会连看她们一眼都不看。
众人愕然,就这样愣愣的目送刘寡从她们身旁离开,庞子期亦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去,唇角的笑意随着他远去的脚步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她脑海里全是这个高大的男人曾经对她的温存,可如今似乎那全是一场错觉。从他出现到离开,这个男人的眼中好似自始至终都没有她的存在。
庞子期再也忍不住了,失声喊他:“殿下!”
刘寡闻声顿住了脚步,回过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何事?”
“臣、臣妾还跪在这里......”
刘寡略感莫名其妙,“既是长公主的意思,便依她就是。”
‘依她就是’,他上唇与下唇相碰的何其轻松,可知这意味着又是让她们再跪上一天?
庞子期自知自己也不算是个矫情的人,也没想要他开恩去向沈奚准给她求情,但她就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捂住脸,忍的住哭声,却忍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下来。
裴未央虽然失宠,可也曾得他愿金屋藏娇,沈奚准跋扈嚣张,他也愿依她就是,可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得不到他的一份不同?
刘寡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时,她一颗心也摔了个稀碎。
......
沈奚准收整着行李,才要出门就见张旺候在那里不知多久,张旺一脸谄媚,道,“殿下,恐怕您还得在府中住着,陛下刚刚已经回宫去了,下令任何人不得擅出呢。”
沈奚准一愣,接着便有些恼怒,“你刚刚怎么不说!?”
“奴婢也想,可是......”他为难的看了眼她身后的锦衣锦绣,委婉的表示自己是被人拖住了。
沈奚准不好发作,气呼呼的回了房间,锦衣锦绣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进去。
张旺忙抹了把汗,想说总算劝住了这位祖宗,他对着禁闭的门板行了个礼,“奴婢在院外候着,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吩咐奴婢。”
屋中没有人说话,他便赶紧带着身后的小奴婢退出了院子。
那个小奴婢是才新拨到张旺身边的,他看沈奚准住在太子府已经五天了,张旺每次见她还是点头哈腰万分小心,不由十分疑惑。待出了院子,他才忍不住问道:“大人为何对待这位如此小心翼翼?”
张旺道:“这是主子,咱们做下人的自然要小心对待。”
小奴婢依旧懵懵懂懂,“可为何大人对太子妃和良娣都不曾如此小心?莫非是这位脾气不好?”
“这话可说不得!”张旺吓得赶紧去捂他的嘴,左右看了看皆是无人才松了口气,他把手放下来,换到小奴婢的耳边,脸也凑了过去,这才小声道:“里头这位陛下极为看重,陛下曾经交代,这位,当以皇后之礼待之!”
果然小奴婢震惊的连嘴巴都张大了,“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