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人护着,余锦嘟囔一句是不是不来了之後倒头就睡。
而不一会儿,余眠忽然提醒了宋凉一句,“精神一下。”
见宋凉揉眼睛的频率有些高,余眠就伸手落在他脖子後面。
他的手冰凉,仿佛一块寒玉贴在人後脖颈上,明明没有压迫感,却令宋凉生出了一种已经被猛兽衔住的莫名颤栗。
没有不适,没有不安。
而且与生死危机不同的感觉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独属于这头猛兽,而且不会被伤害。
所以被凉手刺激後他反而愣了神。
余眠有些疑惑地撤回手,改为拍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黎明前的黑暗,小心点。”
宋凉回了神,嗓子干涩的‘嗯’了一声。
奇怪了,为什么那么凉的手留下的温度是滚烫的。
……
‘哐!’
几乎是最黑暗的天色到来的那一瞬间,房门被撞开,一个半透明的人形飘飘忽忽的在屋里环视一圈,刚把目光落到榻上睡得正香的余锦身上,背後就传来凛冽的杀气。
鬼一号快速转身,将手中的大砍刀冲着身後杀气来源一挥。
铿锵一声过後,鬼一号被震退,暂时离开了榻边,垂着头浑身冒着怨气地站在门口。
它的身体半透明,上半身基本保持人形,下半身却若隐若现,时而有脚时而又只能看见半截腿。
“杀……杀……”
“看过的……都得死……”
它抬起头来,凶狠可怖的脸在对上宋凉之後本想狠狠咆哮一声的,结果在看到他手里的‘武器’之後就愣住了,大张着灰黑色恐怖如深渊的长嘴,如卡了壳的发条鸭一样,发出了一声短促而茫然的――
“吼…咯。”
在一旁做战术指挥的余眠甚至想应一句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宋凉也实在了不得。
他拿了个大铁勺跟人家打。
鬼一号显然认为自己被轻视了,它手里的大砍刀呼啸着砍了过来。
宋凉大部分动作是躲闪,瞅准机会就会用勺子贴着刀背顺过去敲对方的脑袋。
每次得逞,都会敲出‘咚’的一声。
“吼――”
“咚!”
“吼――――”
“咚!!”
“吼――――――”
“咚!!!”
最後,在鬼一号被打得(气得)眼冒金星,彻底失去理智之後,余眠隔着屏风,将一枚定鬼符驱出去,扬声道,“定!”
而此时,鬼一号正举着大砍刀飞扑向故意站在某个地方的宋凉,背後空门大开,毫无防备。
下一刻,背後便贴来一张符,它浑身颤抖地从半空跌落下来。
‘哐当’一声,大砍刀也落了地。
……
余锦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是隐隐约约听到床角边有什么东西在咯吱咯吱响才醒过来的,结果一睁眼就对上一个阴森森的视线。
余锦:“……”
“哥!!!!”
叫了哥,宋凉到。
“闭嘴!你哥还在睡!”宋凉不耐烦地把帷帐掀开,警告的看着他。
余锦这才看清那只鬼是被定鬼符定住不能动的,但是……
“为什么要放在我床角!”
宋凉脸上还带着没睡够的倦意,不耐烦地摸了摸脖子,“因为那没阳光,又没放床上,你喊个屁,还睡不睡?不睡滚下来。”
余锦知道昨夜他们俩出力的,自己啥也没帮上还睡了一觉,自然不能再这么混账。
他立刻滚了下来。
本以为宋凉会爬上来睡觉,结果余眠就看着他转了身,从书案旁抱起一个人,大踏步朝这走了过来。
余锦捂着嘴立在一旁,目瞪狗呆又疑惑无比地看着他。
宋凉把人轻轻放下之後,盖上被余锦弄乱的被子,又放下两层帷帐,才起了身。
打着哈切正准备回桌子边去睡,路过余锦时瞥了他一眼,“别再发出噪音了,听到没有?”
余锦捂着嘴嗯嗯两声。
见宋凉重新趴回桌边睡了,那模样没一点不自在的样子,余锦心里这才淡定下来。
哈,他真是腐眼看人基了,他老哥和凉老大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哈哈。
……
余眠和宋凉都休息到下午太阳又落山的时候才醒来。
而余锦已经心力交瘁地安抚了府内下人很多遍。
起初还是有人来问用不用膳,余锦说的一直是中堂大人未起呢,下人状似没什么疑虑的退了下去,直到天色又暗,下人犹犹豫豫上前问要不要备个洗澡水的时候,余锦才使劲解释不用。
而那下人也不知想到何处去了,一副‘我懂了’的语气回,“後院的热汤池已备好了,管家可向大人提及一二,想必大人这样好的兴致,也是愿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