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邵笑了笑，隐藏住眼底的微妙：“没有。”
小姑娘立刻觉得自己有希望：“！”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来套套近乎，但还没出口，下一秒，男厕所的帘子忽然传来声响——是被人掀开了。
两人纷纷朝那边望去。
紧接着，一道瘦高的身影出现在帘后，可能是光束的原因，映得影子格外长，光影下江语穿着宽大的病服，下段纽扣没有系完，松开了两颗，晃起来时隐约可以看见劲瘦的腰间，无一不宣告着这个人以前是多么勤奋锻炼的。
小姑娘见小小一个第二人民医院居然能连续见到两个帅哥，不由得心生雀跃，谁知周邵竟忽然朝江语招了招手：“完啦？”
小姑娘：“？”
江语抬眼，朝周邵投来一个无比自然的目光，面色冷峻，仿佛刚才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一样，没人知道他下一秒就仿佛被灼到目光一样，迅速把视线收了回去——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令后者不由得心生寒意。
她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怎么了？”
这是对周邵说的。小姑娘却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我我我只是......”
江语很自然地把目光移到姑娘脸上：“你迷路了？”
小姑娘：“？？”
“不不不不我我我我我没有，”小姑娘面红耳赤得赶紧摆手，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摊上了不敢摊上的事情，“我我我我我只是......”
“挂号在一楼小半，医院平面图最近在二楼门口，”江语说，“我带你过去？”
小姑娘受宠若惊：“！！”
“没有没有，人爱交朋友，加个微信嘛，”周邵笑了笑，看了看小姑娘的脸，又把视线移回江语脸上，“美女，你最好还是别扫他了，他是我朋友 性格比较冷，不太好说话。”
小姑娘“啊”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毫不忌惮地在这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半晌才如梦初醒，揣着手机就准备跑：“没事的话我我我我现在走啦！谢谢谢谢谢帅哥！”
“走吧走吧，”周邵依旧保持微笑，“下回别迷路了。”
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江语感觉自己晚出来会儿或许会比较好一点。
随后他掩饰般咳了咳：“走吧。”
周邵缓过神来，走上去去，一手插兜，一手无比殷勤地扶住江语的手臂，只可惜被后者一把无情地甩开了。
两人重新融入喧嚣之中，二楼窗口种着一株白铃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个季节居然还在开着，虽然不排除是假的可能。如果靠近，还能看到花瓣微微颤抖。
“不是，你就那么讨厌我？”周邵讶然，“江小鱼同志，你不能凭我喜欢你就如此对待我！”
“......”江语无奈，“我能一个人走路，不用扶。”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过了早餐的点，江语决定早午饭并着吃，反正到了现在他也不怎么饿。
“哦对了，”周邵忽然想到了什么，目视前方，“后天你生日吧？”
“——噗！”江语险些被口水呛到，难以置信地望着周邵毫无任何表情的脸，“我生日？”
“昂，我看过你身份证了，”周邵全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怎么了？我可不是非要看的，是那实习小护士给我看的......”
具体哪个小护士江语当然不知道，最近来的实习小护士太多了，就连他一个病人都见过七八个，天天莽莽撞撞地推着一车医用品在楼道里跑，还有怯怯跟在医生身后一言不发的。
当医生可真不容易啊。他感叹道。
他以后要做什么呢？
当个老师？那不行，依他那脾气他得被活活气死，而且听说当老师要具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和体格，为深夜加班判作业和当众演讲打下坚实基础。
律师？不不不他不想学法，他个人比较懒，不想背太多东西，而且也不会说话。
学医？算了吧就他这样，看见个血袋都能出幻觉，实习都能被领导骂死。
“在想什么呢？”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语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周邵：“？”
“我在想，”江语恢复了清冷的声音，仿佛跟刚才的那个是两个人一般，“以后上哪所大学。”
周邵“嗨”了一声，像是在感慨，又道：“那你想去哪儿？”
江语闭上眼，一字一顿道：“你去哪，我去哪。”
周邵微怔。
他张了张嘴：“为什......”
“你让我跟着你啊，”江语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语气很自然，“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那一瞬间，周邵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内部神经已经全都错乱麻木了，一根一根全都缠成了解不开的扣子。感觉有块石头重重地迅速地划过自己的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