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应该是你们家老爷子的继承人了吧?”
“非得是他了,现在家里最重要的收入都是靠他。”
仲季常随口回他话,见台下一女人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台上的仲广霖。
看身材样貌,在人群里非常出众,再看穿着打扮,非常得体,却在衣领处显示了点小心机。
他转头问周成川:“那边那女的,你认识吗?”
“好像是你大哥公司的,也是财务部的,税务局见过几次。”
“是吗…”
仲季常将目光盯在了她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远,都能从她眼神里瞧见和她周身气质相反的东西。
那东西目的性很强,它不光对着仲广霖注目,还时不时扫向仲振权。
……
江夏在一个小区的一户人家刚收完尾,往谢英家赶,去拿喷漆工具再去另一家找在别处做工的谢英。
出院子,刚骑上车准备发动,右边一路过的阿姨,霍地起势一把把住了他的车头,让他心惊,生怕自己撞到她哪里。
想起前几天电视里出现碰瓷的新闻,见那阿姨一直盯着他,就像在考虑要怎么骗他似的,让他举足无措。
“小伙子,你正在丧失信仰!”阿姨眼神坚定,语气夸张,像是在说一个惊天的大事情。
“什么?”江夏双手扶着摩托车,懵在原地,和她相对而立,仔细去看对面的人的神态。
她站姿挺拔,但是岁数很大,脸上布满了皱纹,眼袋也深,眼睛周围很黑,头发烫卷,蓬蓬松松地绕在她的脑袋周围,眼神却精神有力。
“你这样会走向毁灭!”阿姨继续危言。
“阿姨,我有急事,你是不是需要我帮你什么忙?”江夏关切地问她。
“不不,是你需要我的帮忙。”
“什么?”江夏再次被她弄得不知所以云,下意识地在怀疑她的精神状况,想说是不管还是找派出所民警。
“你信不信上帝?”
“上帝?”
“知道吗?人生来就是有罪的,你只有相信上帝,上帝会给你赎罪的机会,让你免受心灵的磨难,最终审判之日来临,只有信主才能让你上天堂,不然会下地狱的!”
生来有罪…赎罪…下地狱?!
江夏听她讲了一通,那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力量朝他脑袋做着撞击,让他木楞楞地站在原地,去思考那些字眼的前后关系。
阿姨见他神情认真,欣喜自己说的话很让他受用,继续说着她的教义,随后拉着他的手:
“要不要跟我走,西北角那边有间教堂,我们去那里,去听主的教诲。我看出来了,你有罪,罪还不小,让全能的主原谅你吧,可怜的孩子。”
江夏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扔下这个阿姨走,他急切地想说他师傅还在等他,去晚了会受到责骂,但是又不知道用什么语气去拒绝她,因为她说话的表情好像是在关怀自己。
正踌躇不前…
“哟,陈婶儿,又在到处传教呢?”一好听的女子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今天这是第几个客户啊?”
一副美丽身影慢慢从那阿姨转身的间隙缓缓出现,嘴角带着玲珑的笑:“你们这行,提成高不高?高的话,我也加入。”
江夏目光被那女子吸引,举目去看她。
她不是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但风姿绰约,秀丽,拥有一股在市井的巷子里与之不相融的独特韵味。
衣着朴素干净,身段秀美,头发染了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曹琴霜?”陈婶儿先是被吓一跳,先前那温和劝解人的表情消失,变成了厌恶,她语气坚硬,对着她:“你就是被主抛弃的那些人,如果再不忏悔,真的会下地狱的!”
“是是,我呢下地狱,您呢上天堂,互相见不着面,那您还费尽心思帮助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做什么呢?”
“我伟大的主是慈爱的!”
“对对,还无所不能呢,所以,就算我下地狱,他也有能力让我在地狱有个小房子,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不是?”
“胡言乱语!”陈婶儿见曹琴霜一直跟她瞎说打马虎眼,本来还想再努力说什么,见她指了指前方后面:
“您小孙子,正跟人打架呢,您不去帮帮忙?”
阿姨见状,赶忙跑开,跑了几步,匆忙回头对着江夏望了望,神色非常之惋惜,最后一跺脚,不得不失望地走了。
曹琴霜见那陈婶儿挣扎的动作,不禁笑出声,随后见江夏直愣愣地瞧着她,停了笑问他:“你叫什么?”
“你好,我叫江夏。”
“我叫曹琴霜。”她捂了捂嘴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他半分钟,开口真诚劝慰他:“小心那些无时无刻说你有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