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走在街上,边去看白灰的天,边感受栔城冬日的冷。风冷,空气冷,哈出的气体在那几秒间也冷得不行。
搓着手正聊天呢,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仲季常一看那车,就知道是他爸爸,立马在心里做着反应:他亲自来找我?
那事情可就有点儿大了,难不成他也跟仲广源和仲广霖一样的目的?那该怎么拒绝,不像在电话里还可以撒谎…
车窗下降,沉着的一张脸出现,语气威严不容反驳:“上车。”
“……”
闫小山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不要去。他也知道现在仲家出的事情,虽说只是父子同时享用一个女人,还被内外联合骗了钱,这些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但如果他们知道是仲季常背后捣的鬼,肯定会生气,像江夏说的那种结果也不无可能。
仲振全见他愣着不动,也不多说话,瞥了一眼闫小山,转头示意驾驶座坐着的人,那人接到命令,开门下车来,走到他们俩面前。
仲季常和闫小山后退了半步,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站在闫小山身后,手攀到他肩膀,钳住了他。
“邓坤…”
“上车,”仲振全依旧在副驾驶如山那么稳,眼睛里什么情绪都读不出来,只是声音依旧威严:“你来开车,回来的时候,他才能什么事都没有。”
仲季常左右观望,心想拉着小山跑是不是个好主意。邓坤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即使跑了,依旧能在下一次用其它办法抓住他…
思量一分钟不到,径直往车那边走。
“季常…”闫小山往前想阻止,发现身后这人力气太大,肩膀吃了一痛。
“等我回来,”仲季常开了车门,对着邓坤:“跟他没关系,用不着拿他当人质。”
邓坤一笑,反正目的已经发到,点点头,放开了闫小山。
闫小山立马转身,给江夏打电话,没人接,焦急得跺脚。又给周成川打了电话,说完后接着继续给江夏打。
心想:要不要报警啊,但是人爸爸带他走,报警要说什么?
不行,不行…
“你不用太担心,董事长只是想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不会对他做什么事。”邓坤见他慌得都快哭了,安慰他。
“真的?真的不会伤害他吗?”
“真的,”邓坤望了眼他,目光飘远:“他们做事,从来不喜欢脏自己的手,即使要做什么,那也不是现在。”
“……”
仲季常开着车,往前缓慢行驶,问坐副驾驶的仲振全:“去哪儿?”
“去你公寓。”说完目视前方,十几分钟后,他才开始问:“闫嘉朗的儿子,什么时候跟你混一起去了。”
“跟他没有关系。”
“是吗,”仲振全转了转手上那枚戒指:“那有一个叫江夏的,跟你是不是有关系。”
“……”
“看你表情那就是了,别墅卖了,公司工作辞了,想去哪里,地方定了吗?”
“没有辞。”
“突然请半个月的假,你觉得和辞有区别?”
仲季常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时刻注意自己的面部表情,希望不要被看出自己现在紧张的心理。
如果预先不知道他们打算对自己做什么,现在最多的就是猜测。
可一旦知道,这种心情实在难以言说。就像给你判了死刑,但是不告知你什么时候处死你,是种煎熬。
仲振全望向前方,根本不在乎他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全是一种运筹帷幄的习惯使然——你在我面前,装都不需要装,只能等待被审问,被宰割。
“还没定,”仲季常说话了,想着好说歹说,不至于他能对我做什么事。
还是不能把江夏说的当成一种必然发生的结果,弄得跟惊弓之鸟似的,处理起事情来畏手畏脚。
这么一想,声音开始和缓,变得不那么紧张:“不过是打算离开栔城。”
“离开栔城…其实是想离开仲家吧。”
“你要那么认为,也是可以。”
打了左转灯,拐进另一条街道。
车窗外掠过的内容依旧是那么些,就是车里面的气氛是第一次。他想直说算了,他还能怎么着自己?
“仲家哪里亏待了你。”语气不容置喙,像是在说,你怎么那么忘恩负义:“钱给的还是不够?”
仲季常一听,心里泛起些恨意。哪里亏待了我?你说哪里亏待了我,难不成我还得跪着感谢你给我饭吃给我钱用?
但是立马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不淡不慌:“算不上亏待,不过就是花钱养着,顺带好好利用,不是吗?”
仲振全目光依旧注视前方。
车路过仲家公司大楼,下面依旧好些记者,还有好些人前来围观,并且出言大骂,觉得这些人早就该受到惩罚,以前没有机会来骂上两句,现在就堆在一起,是种对世事不公平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