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还行…我过来看看，没有，今天和那玩具厂商吵了一架，质量不过关…让他重新做…结果跟我发火……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小孩子玩的，质量更要把控好……对啊…想我？你也想来？好…那我等你。”
江夏听他讲话，手上工作继续，看样子，还得花两个小时才能做完。
“要不要休息一下？”男子挂了电话，笑着问他。
“不用…还得…”江夏想着赶工，低头见他递过来一罐啤酒，一副不好拒绝的面容，只好将工具放好，从脚手架上下来，接过气泡水：“谢谢。”
“你叫什么？”他拉开易拉罐，噗哧一声响。
“江夏。”也打开啤酒，喝了一口。
“江夏…夏天生的？”男子轻笑，猜测他名字的由来。
“不…我妈妈姓夏…”
“你妈妈叫什么？”
“夏清河…”江夏不知他为什么问他这么多，却还是乖乖地在回应。
“原来如此…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发现自己不小心问多了，也觉得不太好，带着点歉意：“我叫仲季常…”
“季常…四季…常常…”江夏也去猜测这名字的意义。
“呵，是很容易联想到四季，你猜得不错，四季常在，岁岁平安。”
江夏对他报之以微笑，见他直直地注视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正不知道怎么办，捏了捏易拉罐，想着一口喝完继续工作，听他又问：
“你们这行应该很累吧？不戴口罩吗？每天粉尘什么的，对肺不好。”
“还好…敷腻子不用戴，砂灰的时候是要戴的…”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却听见他笑出声，像是在笑他的局促和不自然。
江夏抬眼看他。
他的笑很好看，想不出来怎么去形容，只感觉他的笑像极了仲夏时节，一池子翠绿肆意伸展的荷叶里盛放出的耀眼荷花，艳丽又淡雅。
让人难以挪开注视的双眼，只好愣愣地注视了半天。
仲季常对于他的目光倒是习以为常，淡淡冲他一笑。
酒喝完，江夏就赶忙继续工作。
仲季常站在下面，点了根烟。
纤巧白皙的手指夹着烟，指尖在嘴上抹了一道，眼神看不出好坏，抬眼去瞧站在脚手架上的人。
肤色健康，背上有些伤痕，汗水附着在那结实肌肉上，像是油画里圆润饱满的水果上面添上的一笔高光，让物体更加立体。
肩宽腿直，人还高挑，比例堪称完美，让他想起了文艺复兴那时候的雕塑。
那种美不是你随意在大自然里走着，就能遇见瞧见的。它不能一蹴而就，是需要经过精细的雕琢，才能创造出的一件稀世珍宝。
仲季常对于美的东西，总是挪不开欣赏的眼。
有一回去参观一画展，那画看的人少，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临走的时候却无意瞧见一副画。
画里面是一块石头，他先是好奇，一块石头能有什么好画的？然后驻足看了好久，从那笔触里看出来画画人的张狂和对抗来。
怎么说呢，就像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个愚笨的石头，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在形成这块石头的笔触上去张扬、去呐喊。
当时他觉得有趣，掏钱买了下来，挂在了自己公寓的书房里。
他回过神继续欣赏那裸着上半身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那线条让他想到了那张狂的笔触，随着他的动作，更是较一动不动的石头雕塑，更有生命力一些。
嘴角便扯出一抹笑来。
第2章 撕裂
电风扇继续摇着头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吹在江夏挂在脚手架上的t恤衫上。
衣衫适意地飘了飘，上面的汗已经吹干。
这边刮刀刮在墙上的声音继续，那边从门口进来一人，江夏用余光瞄了眼，继续工作。
“来了？”仲季常见罗远过来，收回那欣赏艺术品的目光。
“来了。”罗远上前自然拥抱，在他额头亲了亲。
“你那边项目计划书做完了？”递给他一根烟，帮他点燃。
“完了，终于，”他抽了口烟，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两个多月，真够受的。”
“呵呵，瞧你这样子，电话里说想我，看来是真的。”
“难不成还骗人？你不想我？”罗远将捏了脸的手搁他头上揉了揉，头发松软，很好揉。
“不想，”仲季常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头发，开着玩笑：“才两个月，不至于。”
“哎…看来自作多情的，总是我。”
“可不就是你？”他继续玩笑：“看看，这房子，装修好就可以开始作画了，我招了些人，到时候这大厅就是个大型画室，二楼办公。”
俩人说着往楼上参观，罗远问他：“你爸爸知道你拿这别墅当工作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