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来找他,明显是被赶出来的。问他原因,他居然喊他不要管,就说以后做事除了伤害人的,他都可以做。
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打包走人,再也不联系?这可不利于自己实施计划啊…
仲季常捏了捏自己刚被烟烫到的地方,几分钟后才恢复到能思考说话的状态。
回到了正题上来:“对了,还有录音。”
“什么录音?”裴晨还在享受坐视看他神情的乐趣。
“这些。”他把u盘递给他:“不管是拿了地不按照规划修建,还是他们基金会的具体运作,上次来视察…”
脑子闪过那人的脸,厌恶地捏了捏手:“政府资助中小企业的款项被他们拿走。都在里面,录音要是作为证据,需要鉴定,但是过程繁琐。加上他们一旦知道,就不会让你顺利进行。”
“差不多了。”
“如果还不够,这里还有一份调查,”他翻了本资料给他:“这是证监会对仲家粮油公司的上市资质做的调查,虽然公司是我姑姑的名义在运作,其实还是仲振全在背后管理。调查出来的结果,和真实的,出入也大。”
“已经够了,”裴晨打断他:“既然给了我,要怎么用,就是我的事了。”
“当然当然,”仲季常直起身,压制了自己紊乱的心绪,扯出一种笑:“毕竟,有好些人牵扯在里面,包括你要保护的谁,对吗?”
“对。”
“全是生意。”
“不然还指望什么?”
“呵,”仲季常放松背靠椅背,又笑出那一种淡漠:“指望有一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驾着七彩祥云…”
“来娶你?”裴晨接茬儿。
“来撒播下光明…”
随后相视一笑,笑得明白。不过现在一个人想着怎么逃离,一个想着怎么让这浑水,继续翻滚。
说得差不多,裴晨打了个电话,将东西收自己包里,最后开他玩笑:“有什么新进展,要不要我通知你?”
“不用了。”
“不管了?”
“管不起。”
“真是遗憾,想着你有兴趣,我还能多来见你。”
说话间,俩人一起起身,往门外走。推开玻璃门,裴晨让他先走,刚出门一抬眼,就见着江夏站在一商务车旁,等候着谁。
他一愣,盯他半晌。
西装革履,大衣外套,皮鞋锃亮,休闲靠车上抽着烟。不仅仅是他,路过的行人,也都纷纷有了注目礼。
因为此人肩宽腿长,黑色尽显出一种特别的气质。不再傻了,透着较强的目的性,眼神坚定,不再迷茫。回神发现裴晨也打扮得和平日里不一样。
这是要出席什么场合?
裴晨走出来,吩咐:“要不要给你们点儿时间叙叙旧啊?”
江夏愣着没开口,裴晨坐进副驾驶对他说:“十分钟哦。”
江夏低了低眼,把手上的烟扔地上一踩说:“不用了。”随后进了车,启动车子远去。
仲季常被眼前的一幕惊傻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的车子远去。
心里苦闷:他刚刚,就这么走了?盯着地上的烟头,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才多久没见,就因为自己撵他走,就跑去当那种人的马仔?居然还敢抽烟。
“自己抽怎么不说?”那阵声音又响起,开始质问他。
“那能一样?关键是,他就这么走了。”
“你让人家离你远一点。”
“我…我那是,让他不要为了我做傻事,他为什么不好好做他的漆工?跟谁混都好,跟裴晨混,能有什么好下场!”
“反正呐,都跟你无关啰…对了,你说他心里还有没有你?”
“他敢没有!我们可是盖了章的!”
仲季常气愤至极,开车回家,一屁股坐沙发里开始生闷气。
最后还是气不过,好想骂人。拿电话打给周成川,那边俩人正欢欢喜喜在游乐园玩耍,更生气,把电话往沙发里一摔。
“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好了,你们谁都不要管我!”整个人轰地一声往沙发里一躺。
慢慢蜷缩着身体,悲悲戚戚地:“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我才想通想明白…你怎么就变了?”
蜷缩成一坨以后,咬牙切齿地:“我就说…都会变,是人都会变,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眼睛瞎了居然看上你,让你白住我屋子那么久,还让你白白…妈的!”
又轰地一声坐起来,眼睛里全是愤怒,如果把那双眼比喻成饿了想吃东西的食人鱼,他现在可以一秒啃食掉一头牛。
起身把江夏忘记在他这里的身份证往地上一丢,大骂:“我还给你交医保社保!白瞎我那么多时间!”
拿拖鞋踩半天,还是不爽快,拿手机拨电话过去,那边一接电话,他就开始发飙:“你给我滚回来拿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我以后再不帮你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