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晨诧异,怎么整个人气息完全不一样。发生了什么?快速在他脸上搜寻,看是否是强装出来的,发现真的是从容不迫,后脖颈还传来一阵冰凉。
仰头喝完那杯酒,开始笑他:“我可好奇,我能有什么下场。”
“不管什么人,在世时享受的再不一样,都逃不过死。”
“威胁我?”
“他在哪儿?”江夏站起身,不想再多说。不过还没等他回,拿手机看了定位,打算去找他。
“你等等,”裴晨觉得目的没达到,不悦:“你想不想帮他?”
“你什么意思?”江夏垂眼俯看他,还是一副要走的意思。
“既然关于他的事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也应该知道他恨谁,”靠沙发背:“不想帮他报仇?”
“你有办法?”
“自然是有,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听我话。”
是个陷阱,江夏心里想。
但是…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可以与他们抗衡,只要在关键的地方不要上当,可以通过他达到目的。
可以吗?他担忧着凝思,他不可能真心帮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一步一步陷进去,去听他的话,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需要思考这么久?”
“好,合作对吗?”
“对对…”裴晨展开笑容,特别自在,心想:只要能听自己安排,一切就都容易得多了。
江夏开门出去,找仲季常的路上,暗想:就是做些上一次做过的跑腿、收钱、送货,然后就是被带进去赌钱,沾染上靠赌就想赢的习气,还有那些脏东西,不碰就行。
有一次,有人把车开到他面前,让他往郊外一野林子开,他以为是送货或者在那里什么交易。
开车到地方的时候,却让他和另一个人挖两处坑,他又以为是找什么先前藏匿的什么东西。挖好后,发现自己运送的货物是两个人,他们被拖出后备箱,推到那两坑的前面。
裴晨从副驾驶下车,抽着烟看他们俩,那俩人双脚打着颤,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
裴晨笑说:“我知道你们几个打算干什么,把生意做到我们面前,胆量算是大,不过佩服你们胆量是一回事,生意是一回事,挡着我们做生意,任何胆量都是虚的。”
“我…我们不知道…真的。”
“那好,算我相信你们,你们只要答应回去解散你们的小团体,好好做人,这俩坑就算白挖的。”
“是是…一定,回去就解散。”
“如果发现撒谎,这坑可是给你们一直留着的。”
最后把人随意扔在了大街上。他虚惊一场,要是当时需要动手活埋人,他不一定能做得到。
现在…最主要不能被他拿着什么把柄,威胁去做不能做的事情。上一次是因为想为他获得一双眼睛,这一次,不会让这些再发生。
……
仲季常蜷缩在床上,床单跟着他身体的形状拉出褶子,像极了蜗牛壳的花纹。他心里乱糟糟的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来回打。
球吗?乒乓?羽毛球?还是网球?时而随着力量来回,时而停在空中旋转。
他紧闭着眼,去想象那网球在空中旋转的样子,越转越慢,越转越慢。
不想回家…不想回去见到他…他知道…知道多少…什么时候和裴晨私底下有联系…杀人的时候什么心态…愤怒吗…觉得我很惨是不是…
他跟自己本来是一样的…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为了我杀的人…好傻…要是被查出来怎能办…就那么在意吗…在意到要冒险去杀人…赔上自己的人生…
咚咚咚…
谁敲门?不要起来…不想起来…就这么睡着好了…什么都不要管了…为什么都不放过我…我做错什么了…错了吗…都错了是吗…
咚咚咚…
不要敲了…里面没人…躲起来都不让吗…
“季常…是我…”
“?!”他猛地睁开眼,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一样浑身打了个冷颤,撑起身体,不确定地听着门外的声音。
“我是江夏。”
仲季常坐起身,让自己恢复到平静正常的状态,片刻后,起身去开门。
开门后懒懒地望着他,努力扯起一股笑,解释说:“太晚了,而且喝酒喝太多,就在酒店睡了,没跟你说。”
“我陪你。”
“不用,你回家,我…我怕我晚上…”他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最后低头:“你听话,回家。”
“那一起回去。”
仲季常抬头怒目瞪他:“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还是我说得不够清楚?”
“我耳朵好使,你说得也清楚。”江夏推门进去,坐在沙发上:“你睡,我守着你。”
“!你滚出去。”他垂眼不看他,声音故作凶态,却颤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