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一边儿说,他们一边儿往外走,留江夏一个人躺屋子里。
他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但是身子发着热,嘴角苦涩,想喝水,却没力气,眼皮强睁睁不开。
心想:就这样吧,我…不挣扎了。
………
仲季常到家快速洗漱后就去往公司。
一早开了个会,仲广路依旧不满意最近关于新材料设计出来的产品,销量不好不说,反而还有人开始质疑这种材料的可靠性。
“宣发部怎么搞的?这点儿都做不好,让人记住我们这种材料的好处和独特性那么难吗?”
“我们重新策划个方案,今天一定给您过目。”
“还有你,你们设计部门能不能拿出点儿好的想法和设计?工资白给了,养废人呢?”
“知道了。”
“对了,”仲广路让秘书拿资料散给大家伙儿:“这是昨天股东会决定的,这些外地厂子,不需要再续着了,节省成本,公司打算开发一个大型的主题玩具乐园。”
对着策划部经理:“方案要求你们看过没有?”
“看过了。”
“那具体策划什么时候出来?”
“下周就可以。”
众人开始翻看资料,都是老早以前收购的玩具厂,现在用不上,自然是可以放弃了。
仲季常见孟家的那厂子也在,靠椅背上想:股东会,这个公司股东就五个,大头还是仲振全,随后就是仲广路,其余是合作投资进来的。
仲振全再怎么给自己好处,也决不会把公司股份给他点儿,他嗤笑自己:好家奴。
“财务部跟着去关厂子的时候,把他们这几年的真实营收都算好拿给我看,好给他们算遣散费。”仲广路对着坐尾端的周成川吩咐。
“好。”周成川也靠在椅子想事情,往后一仰,侧头透过几个人瞧见仲季常朝他挤眼睛,也就回他一个笑容。
出会议室,他俩在电梯口谈论:“你说他今年底上市能不能如愿?”
“照他这架势,不上他过不了好年。”
“六个厂子,你打算怎么安排?”仲季常问他。
“两个人一组跟着去就是,也快,最多外出三天。”
“你呢?你去不去?”
“可去可不去。”
“去嘛,我们一块儿去关武城那家,顺便游玩儿。”
“真是玩儿?”
“最近烦心事儿多,散散心。”
“行吧。”
……
江夏内心开始搅痛,他听见了风声、雨声,它们往屋檐上击打,往叶片上击打,往地上击打。
心想:下雨了吗?雨也是水…更加口渴了。
啪嗒!
一雨滴打在了手上,他抬头张嘴,想喝点儿雨水解渴。
但是那雨水只往他身上淋,就不往他嘴里灌,他把舌头伸出去,却依旧尝不到那雨滴。
正烦闷,舌头被什么给使命抓住了,他惊慌失措,睁眼去看,一双愤恨的双眼直直地近距离瞧着他,嘴角扭曲着笑容,手里的刀开始割他的舌头。
他害怕、恐惧、浑身颤栗。
但是没感受到任何疼痛,那舌头已经被割了下来,丢进雨里,在地上被无数雨滴击打。
那人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喝到了吧,这样就能喝到了。”
他拿手捂着嘴,以为会有献血流出,却发现自己的嘴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他张嘴要说话,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开始拽他的手,似乎要拿什么东西砸它,声音继续:“你说什么?你不可能一个人?还要让我看看,来啊,我看看。”
是梦,这是梦。
江夏闭眼拿手掐自己,一挣扎,雨停了,眼前出现一座庙宇。
他胆战着走过去,庙宇是新的,红墙绿瓦,蓝色横梁。
跨脚进去,中间供奉的不是什么佛,他还没看清,就瞧见有人在墙上画着画儿。
是花儿?
“你看得见我?”那画画的人问他。
他想开口说话,发现发不出声音,只能点点头。
“啊…你瞧,这是个故事,是真的,但是没人相信。”
什么故事?江夏抬眼去望,画还没画完,白色的桥梁?通往哪里?
“嘿嘿!”有人抓住他的手臂:“我抓住你了!”
他又开始挣扎,边挣扎边去看那人的脸。
没有脸?!
随即开始气喘,还是梦,还是梦!
“不信吗?不信你记得去那片山林,那座庙就在哪呢江夏,画画那人是谁?你猜是谁?”
抓他的人不见了,他转头看那画画的人。
?!
不,不会…
他低头闭眼捂头,又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周围一切又都变了。
山林可怕,到处都是呼啦地刺耳风声。“啪!”
一声枪响,鸟儿乍起,扑哧扑哧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