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
仲季常依旧趴在吧台上,没再去管旁边的人,注视那酒瓶,眼睛越来越没有焦点,像是进入到了那个啤酒瓶的空间里。
那里是他安全的庇护所,让他仿佛没了防备。
裴晨讶异他的语气和神态,猜测他是不是喝醉了。不过乘人之危不是自己的风格,一定要不情愿、无奈、又不得不,那才刺激。
啊…要是还有一个痛苦的看客…
他扯出一股笑,出了酒吧,站在门口拨通了电话:“江夏是吗?”
“你是…?”电话那头声音很重,还很痛苦。
“裴晨。”听出他的心情,心下更是惊喜,两个不开心的人遇见,能擦出什么火花?
“有事吗?”
“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你过来拿。”
“我不需要。”
“看来心情不好啊,跟一个人一摸一样,他现在心情也不好,一个人喝闷酒呢。”
“谁,跟我有关系吗?”
“仲季常啊,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问:“他在哪里?”
“我发地址定位给你,记得要快哦,不然坏人太多…”
那头已经挂了电话,裴晨将电话放衣兜里,透过玻璃门去看依旧趴在桌上的仲季常。
心里暗暗一笑:脏了?别人怎么弄的我不管,一定是要在自己手里玩儿着的,才叫爽快。
……
江夏挂了电话,瞅着睡得安详的江华。他现在手还在打着抖,额头全是冷汗,随后出了医院,打燃了自己的摩托车。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心里怨恨达到了最高的零界点,却在山峰上雪崩的微毫之间,松了手。
他拿开枕头,纵声狂笑了半天,像是疯狂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集聚成一股力量往外冒,随即靠近江华一脸快要窒息而扭曲的脸旁,愤恨地说:
“想死啊…我偏不让,我就让你好好活着,看看我是不是魔鬼,看看我身边的人是不是都会死,看看我是不是永远一个人。就算你再怎么往下跌落,我都要拿钱救你上来,就算每天幸苦赚钱,要是不够我就去借去抢,就让你好好地、痛苦地活着看我!”
江华猛地一呼吸,才回到现实,听他那么愤恨地对自己说那些话,开始笑得呆傻得意:“哈哈哈,你看看,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魔鬼,哈哈魔鬼…”
随后江华昏迷过去,江夏闭眼平缓了心绪,去找了医生。
医生检查说体征正常,还开着玩笑着宽慰他:“你爸爸命硬,这样摔下来都没事,不过你回去可要好好看着他,不能再这样摔了。”
“谢谢医生。”
……
江夏骑着自己的摩托,往裴晨发的地址开过去。到酒吧门口,见他在门口抽烟像是在等他,走过去:“他呢?”
“里面儿,”裴晨见他立马往里边儿走拉住他:“不先打听打听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知道?”
“不知道。”
江夏又往里面走,又被拉住:“你急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有什么要说的。”
“桌上的文件,记得看,才知道他的身世,多了解他一点。”
“你去查的?”江夏起了疑心。
“是啊,我还打算下次送他一个大礼。”
“是什么?”
“这个跟你就没关系了,”裴晨吐了口烟:“我找你过来,加深你俩之间的感情,你不谢谢我?”
“谢谢你?”江夏眸子一冷:“我知道你大概打什么主意。”
“哟,你还看出来了,”裴晨兴致盎然:“那你说说,我打什么主意?”
“上次搜钱,是你让南波他们故意让我上去,本来想让我进局子,这点我理解,你可能看我不爽,但是再把我从里面弄出来我就不懂了。后来我才想明白,你是想让我记你的恩情,然后帮你跑腿,成为你那堆人里面的一个,听你的安排,服从你的命令。也有可能你是在向我展示你的手段,你即可以把我送进去,又能轻而易举的把我弄出来,想让我怕你,从而服从你。”
说到这里顿了顿,总结出一个结论:“你喜欢别人服从你,特别是你不喜欢的人。”
裴晨听他一通跟告白一样的解释,忍不住笑出声音,笑完拿眼好奇瞧他,打量他全身上下:“猜得十有八九,不过有一点猜错了。”
“什么错了?”
“我喜欢别人服从我,尤其是我喜欢的人…”
“喜欢?”江夏不懂,看他几秒,见他目光瞟向酒吧里的仲季常。
心里咯噔一下:他喜欢他?想使什么计谋要他听他的话?但是往我身上使计是什么用意?
“你觉得我喜欢不喜欢你?”裴晨看出他的猜想,打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