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生气,就是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他,就问:“你…也是这么看我的?觉得我该是这样,该跟他们口中的一样过活,不能有选择的权利?”
“我怎么看你的?还需要我怎么看?世界早就规定好了条条框框然后我们走呢,是站着走还是趴着走,你有得选吗?”
仲季常貌似对他的反问感到窝火,他自己也不知道缘由,莫名地觉得对面这个人不知所谓,声音更加凛冽了些:“有个屁的选择权利!”
“我就只是想知道,你怎么看的我。”江夏不知道哪里来的固执,也许是这种强势氛围给了他勇气去问。
“重要吗?”仲季常起身,准备走,手却被那只大手给拽住,听他语气诚挚,眼神坚定如一颗呆傻石头,嘴巴微张:
“重要。”
“无聊。”
江夏手被甩开,见他头也不回往后走,失望和后悔开始蔓延。
刚刚话说多了?还是问了不该问的?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给,应该是很生气了。
转头去找,发现人已经找不见,椅子上的背包还在,拿电话找他的号码,正找,见他站在自己面前,丢了根玉米给他:“赔给你的口粮。”
随后坐在他旁边,又递给他一根烤肠:“这是为刚刚的无礼道歉。”
江夏拿起怀里的玉米,接过那道歉,开始默默啃着玉米,吃着烤肠,不敢去看他。
“我刚刚那是气话,气我自己呢。”仲季常望着他的侧脸,为自己刚刚的失控感到害怕,越来越沉不住气。
心里暗骂:你就这么点儿能耐,脾气都控制不住。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心情不好,说我几句没有关系,主要你不生气就好。”
“你真的是…”仲季常吃完烤肠:“你没有脾气吗?”
“有,但是不大。”
“你从小到大没对谁发过脾气?”
“没有…”江夏想起王强,心里冷了冷。
“我小时候发脾气,就喜欢摔自己东西,”仲季常恢复到先有的笑容:“不过我聪明,就摔些软的,挑些不会摔坏的东西。”
“你还有东西摔,已经很不错了。”
“你没有?枕头就很好摔。”
“我要是摔枕头,我爸爸就摔我。”
“……”
江夏听他没了言语,转过头看他,见他又憋着笑,两手肘靠在椅背上,依然是三根手指捂着唇尖,问他:“你是不是在想我被我爸爸摔的样子?”
“噗…倒拔垂杨柳…哈哈哈…”
“没那么夸张,就是抱起来,摔出去,那个时候反抗不了,后来比他高比他壮了,他就摔不了我了,换成用脚踹,结果有一回喝醉,踹的时候没站稳摔倒,他自己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呵,看来童年美好,都不属于我俩。”
江夏拿眼看他,很是好奇,他的童年也不美好…
是什么样的?不过还是少问吧,不然又惹生气了。
第54章 电影院
从动物园出来,往停车的地方走,交了停车费,俩人坐上车。
仲季常启动车辆:“电影要八点开始,现在去吃饭?”
“好…”
“怎么?不想?”仲季常看他脸色犹豫,奇怪问他:“照理说,你这种体格的,该早就饿了,吃个玉米就饱了?”
“我是…我最近缺钱,饭都是吃我师娘做的。”江夏低头,想起才结的款都交给了疗养院,因为他爸爸手骨骨折,需要一笔医疗费。
“也没喊你付钱啊…”仲季常倒车,往后视镜看。
“老是吃你的…上次说请你吃,结果还是你付的钱。”
“你这还分那么清楚,那记账上,等你有钱了,慢慢一顿顿请回来好了。”
“那也好。”
仲季常开着车,嘴上牵着笑,故意往一家私人餐厅开。
到餐厅,江夏就站那看那装潢,进去吃饭的人开的车,还有衣着打扮,望了眼他,瞧出他的故意,问他:“是要我还不起,还是要还一辈子?”
“一顿饭就把你一辈子给吃没了?”仲季常锁了车,带他往里面走,转头冲他安慰一笑:“放心,免费餐。”
江夏跟着他走过一个中式庭院,游走在一条挂满灯笼的游廊,到了一个包间。
仲季常请他坐下,然后扯了扯墙壁上的绳子,另一头铃铛一响,缓缓走来一人,穿着淡蓝色旗袍礼服,礼貌一鞠躬:“欢迎光临芷汀家…”
话没说完抬眼见是他,换了种跟刚刚不一样的面貌,笑说:“又来蹭饭呐?”
“什么叫又啊清姐,我一年统共就来那么十几次。”
“你大姐已经不想给你做面了。”
“她自个儿说的?还是你假传圣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