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喝?”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脸,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反应。
“要喝的。”
余悦确定点头。
魏棋嗤笑了一声,“那就尝尝。”
总归这就又烈又辣,她不会喜欢的,尝一口就不会再喝了。
这么想着,魏棋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小口递给余悦,他自己则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姑娘的表情。
魏棋此刻是故意存了些看好戏的意思,他知道,余悦也知道。
所以余悦对着他扬唇,纤白的脖颈往上一仰,就将那口酒灌了下去。
她第一次喝酒,喝得太快了,被酒的烈和辣呛得直咳嗽,面上都呛上了一层浅薄的粉色。
魏棋哪里顾得上所谓的看好戏,他早在第一时间就倒了一杯饮料给她,而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目光里流淌出毫不掩饰的担心。
好半晌,余悦终于不咳嗽了,魏棋也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拿开。
“魏棋,这酒当真是不好喝。”
余悦凑过去小声说。
魏棋闷闷笑了:“余悦,你不是适合喝酒的人。”
大家都盯着两人的时候,正是魏棋把这句话都说完的时候。
不知是谁噗嗤笑了一声,随即两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被人注视,默契地拉开距离,状似无事发生。
大家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也不想戳破两人,又兀自热闹了起来。
气氛仍旧很热闹,余悦和魏棋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再也不比刚才,现在两人坐着,总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魏棋望着身旁垂着眸的姑娘,喉结动动,最终却改了话头,“我出去一下。”
视线里,姑娘头也不抬地点点头,魏棋又看一眼,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又动,最终还是佯装平静的离开了。
他是去抽烟。
一点猩红亮在指间,魏棋狠狠吸了一口,再徐徐吐出一口灰白的烟雾。
他在想,他今天好像挺没分寸的。
而坐在位置上的余悦却是在反反复复回忆魏棋的那句话。
“余悦,你不是适合喝酒的人。”
为什么她不能是适合喝酒的人?那他呢?他适合吗?
这话,在余悦深想过后,总觉得是魏棋在给两人划界限。
总觉得魏棋是在说他和她不是一路人。
因为这句话,余悦不开心。
是不是一路人非要靠能不能喝酒来判断吗?
她只是没喝过,不代表她不能喝。
*
闹哄哄地吃了许久,喝了许久,大家终于一口也涨不下去了,就有人提议说要上今晚的重头戏。
什么重头戏?
自然是给新店挂上期待已久的牌匾。
众人闹哄哄地跑出找魏棋了,圆盘桌上忽然就只剩了余悦。
她坐在原地不动,端着一个乘满透明液体的透明塑料杯,一口一口地抿着。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余悦模模糊糊地想:是魏棋在挂牌匾了。
她仰头再灌下一大口,将杯里的液体喝了个干净,然后在桌上扫视了一圈,随便拿了一个东西后跌跌撞撞起身,在地上搜寻她买来的东西。
她抱着东西出去了。
外边。
魏棋被众人围在圈子中间,手上拿着的是他的驿站的牌匾。
“魏棋,快装上呀!”
“对呀,等什么呢!”
“快快快!把牌匾装上这店就算开起来啦!”
……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催促中,魏棋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笑着看向大家:“余悦呢?”
这样重要的时刻,他想身旁有她。
“诶,真的,余悦跑哪里去了?”
“刚还在屋里呢!”
……
众人将圈子散开,魏棋放下牌匾,从人堆里挤出去。
他要去找余悦。
从圈子里出来的那一秒,就那一秒,“嘭”一声巨响,众人顺着声响看去,只看到了绚烂、盛大的彩色烟花。
“嘭……”
“嘭嘭……”
一声一声接着一声,绚丽的烟花一次又一次地在夜空中绽放,又悄无声息归于夜幕。
所有人都在震惊地看着夜空里绚烂的花火。
只有魏棋,看到了花火下跌跌撞撞地点着烟花的人。
她一手捂着耳朵,一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用打火机点着烟花筒。
待烟花绽放在夜空时,她露出满意地笑。
烟花还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