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怀里的人走向酒店前台,隔着一张口罩,声音低哑:“您好,请给我一间单人房。”
“先生您好,麻烦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前台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自魏棋进来她的目光就打探似的往他脸上和怀里望。
现在不比从前,所以魏棋的目光下意识地躲闪,他双手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地余悦,艰难地用手掏出身份证递过去。
前台接过身份证看一眼,随即开口的时候带了些歉意:“先生您好,请问您方便摘一下口罩吗?我需要确定您是否为身份证的本人。”
魏棋犹豫一瞬,将余悦换了个姿势,单手抱着,另一只手摘下了口罩。他始终没去看前台的目光,只在确定了前台看清他的脸后又匆匆将口罩带上,改为双手抱着余悦。
动作的期间,一直盖在余悦身上的外套滑落,露出余悦那张醉酒后酡红的脸以及深深陷入沉睡的姿态。
魏棋动作十分小心地将衣服重新盖在她身上,将她完全遮住。
前台的目光闪了闪,随即露出一抹笑,“好的先生,您稍等,我这就为您办理入住。”
“谢谢。”
说完后魏棋就抱着余悦站在这里等,他没看前台,只低头避开来往的人的目光审视——一路上因为他自己单薄的穿着和怀里抱着的人,他受到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所以错过了前台的动作,只在不久后突然听到前台出声,她嗓音里带着浓重地歉意:“实在抱歉啊先生,我们的电脑出了一点小问题,暂时办理不了入住,不过以前也发生过这种问题,大概十来分钟就能修好,所以如果您不急的话,得麻烦您在大厅的休息区等一小会儿了,实在抱歉。”
魏棋:“没事。”
“真的实在太抱歉了,最多十分钟就能修好,辛苦您耐心等待一会儿了。”
魏棋淡淡颔首,抱着余悦去了休息区的沙发坐着,小心翼翼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又怕她着凉,伸手给她盖了盖衣服。
再抬头时前台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跑去找修电脑的人了,魏棋根本没多想。等待的时间里,他一边紧紧地抱着余悦,一边不受控制的想很多,脑袋很乱,周围的说话声、脚步声,一切声响都被他排除在外,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直到垂落的目光里多出了几双鞋子,魏棋才怔怔抬头,然后他看到,刚刚那个笑得温和的前台正喘着气,目光警惕地看着他,用手指着他,随后对身边的两人说:“就是他!”
她的身边,是两个面容严肃,一身正气的警察。
魏棋抱着余悦的手紧了紧,听其中一个警察问:“小伙子,你怀里抱的,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女朋友。”
“那你女朋友这是怎么了?看着意识有点不清啊。”
“她喝醉酒了。”
“所以你是带着她来住酒店?她家在哪儿?”
“……家在云江。”
两个警察的表情并没有随着几句问答轻松下来,“能让我们看看她吗?”
魏棋轻轻将盖着余悦的棉袄拉下来,其中一位警察走近几步,俯下身叫了余悦几句:“姑娘?听得见吗?姑娘?”
怀里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醉的太厉害了,根本不会回答。
警察退开,神色又凝重了一些,“小伙子,近期这边发生了不少下药、捡人事件,我们不得不警惕一些,眼下这姑娘也醒不来,没有人能证明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所以只能麻烦你配合我们一下了。”
所谓的配合无非是跟他们一起去警局等着余悦醒来弄清事实。
魏棋仰头,“我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能让他来帮我证明吗?”
不等警察说话,那个前台先愤愤开口:“你朋友是你朋友,我们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前串好口供啊!”
两个警察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魏棋轻轻说,“好,我……配合你们。”
好像跟他沾边儿的事情都会倒霉,魏棋自嘲地想。他抱着余悦起身,步伐有些不稳。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往门外走,这短短的一段路他收获到了无数鄙夷的眼神。
魏棋全当做不知道,他只牢牢护住余悦,将她盖的严严实实,确保别人不会看到她一丝一毫的脸。
几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魏棋抱着余悦避让的时候被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怀里盖着余悦的衣服不小心滑落了下来,他立马要给她重新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