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肯,偏要跟着一起上来。
这会儿家中还是没人,开门后室内一片漆黑。
尹洱按开灯,在客厅沙发上一扫,很快便找到了他落在这里的钥匙。
秦利帆接过,低头攒着钥匙链上那只白胖的熊猫挂坠揉了好一会儿,后才抬头想要开口。
“哎——”
尹洱的一声恍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她边说边朝着卧室走去,“忽然想起,高中毕业时说要送你一套的那个日程簿,一直给忘了,正好今天你来可以拿走 ,也省的我去再跑一遍。”
她的话音渐远,秦利帆跟着一同行进。
瞧她在书柜里一阵翻找,无果后,拧着眉感叹这会儿怎么突然找不着。
之后又掐着腰思索片刻,弯腰到低层的暗格里,干脆将一沓笔记本全部搬出来放在桌面上。
翻箱倒柜又一阵,崭新的日程簿还有着整齐的塑封,却是因为遗忘,而积渐了不少灰尘。
尹洱去拿湿布擦拭干净,再回来时存着调侃意味,告秦利帆时间久了不要嫌弃。
一抬眼,却见他正盯着桌面出神。
而桌上,正是她于高中时光明正大宣称已然撕毁,却又在前不久找到,并浏览过一遍的关乎曾经岁月的日记本。
他的表情琢磨不清,但那震惊又有点诧异的眼神,已经显示他必定看见,而且已经猜到了。
尹洱轻咳,并不打算狡辩。
她上前一步,将日记本就近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又用手中的日程簿覆盖在它方才的位置。
“记得不要告诉可琳。”她点了点塑料膜包装,刺啦轻响,“我怕她笑话我。”
日记代表着过去,那些在旁人眼中,已经被她一句“不想了”给轻易打破的过去。
她抿着唇轻笑,不论是哪里弯翘的弧度,都撞不进眼睛里。
秦利帆低头,看着她回避自己的视线,期盼着她能说出一些解释的话来,但万事却总不能如他所愿。
“我还以为你已经撕掉了。”
他也轻笑,竭力将语气伪装的轻佻又随意。
“本来是想撕的。”尹洱叹了口气,“但毕竟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的,撕了可惜,还浪费笔水和纸张。”
她轻哼,在说罢后便一转身,只留给秦利帆一个被散落的碎发遮住的,不算完整的侧脸。
“那你是这么久了,都一直在......”
他话没有说尽,瞧见尹洱挽着长发,用手抓了好几个发型还是不满。
沉声一叹后干脆撒手,由着及腰的黑发倾泄在肩膀上。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紧张就喜欢摆弄自己的头发。
高中时有的是机会相处,秦利帆曾见过好几次她揪着后方的马尾,在上面捆圈的样子。
却是第一次见她气急败坏,将拢成一簇的发丝,潦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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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精儿的骆哥看着旁边秦利帆那副傻样,歪嘴斜眼笑:不聪明的人是不会有老婆的!
第34章 执念还是喜欢?
房间空荡,若是无人开口,便会自发陷入沉寂。
尹洱将卸下的皮筋挂在手腕,鼓起嘴吐气,安抚了一下有些复杂的内心。
之后才抬眼,回答秦利帆方才问她的问题。
“你看我也不像是一个洒脱的人。”她开始自我贬低,妄图圆起这略显无谓的谎。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忘记,就算把它封存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潜意识里还是牵肠挂肚、不得安宁。我已经尽力去遗忘了,只是胆子不够,才会想着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她一本正经,说罢才猛然发觉自己解释的话难免矫情。
“也是。”秦利帆脸上没太大变化,或许是觉得她自己说完又害羞的模样有趣。
随即又低笑了两声,帮着一起应和,“毕竟你那么喜欢他,舍不得也正常。”
当初她固执的喜欢人尽皆知,但也只有比较亲近的人才清楚,那从很早开始,便记录了一整条时间线索的日记,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秦利帆有幸成为知晓这事件的其中一员,得她信任、受她相托,如今还先于莫可琳,意外撞破了她多年前便在隐藏的深情秘密。
如今还有什么不满,需要盯着她的眼睛,去质问她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去说谎。
他也没有资格,明明他也是那个不舍得将过往全数抛开,心甘情愿沉溺于过去的人。
秦利帆靠着墙壁,明白只有自己放松下来,她才不会那么紧张。
“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演技这么好,当初大方自然、慷慨激昂的,连我都信了。”
他又哼笑,回想起尹洱攒着个理综卷子,挺直腰背,说自己已经不喜欢他了的时候的样子,比拿着刺枪准备冲锋前线的女将军还要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