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反抗,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绝望如潮水,他恨这些不遗余力想要毁掉他的人。
他不知道席远鸣是否一开始就在那里,还是中途出现带走了他,席远鸣带着这个秘密一起消失了,也许他以后还要回来继承家业,但是江宁存会跑的远远的,去江水无法到达的地方。
江宁存不再深想了,席远鸣对他来说不重要了,那么多人爱他的皮囊,那些人都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
他是一株狠狠扎根在无数人奔腾爱意上的玫瑰,在凋谢之前,他不可能爱他人胜过爱自己。
17
一切回到了正轨。
江宁存终于明白,找到一棵可以攀附的大树绝对算不上好事,他得感谢卢缨,他的光明未来毕竟只能靠自己。
他和江远赫在无数个夜晚相拥而眠,在无数个月上枝头的寂静中拥吻。
17岁的生日蛋糕就在这平静中摆在了江宁存面前。
这也是江远赫的16岁生日。
江宁存没有许任何一个世俗的愿望,看着江远赫的眼神,他脑海中只淡淡划过一个念头。
谁来……谁会好好地疼爱我?
蛋糕最终被他们遗忘了,显然江宁存自己才是这次庆祝中至关重要的甜品。
老实说,在彭原床上的那两周他受了很多苦,得知卢缨死后,他心灰意懒,备受煎熬。
落魄半生的中年人很会折磨人,他把压抑的疯狂和经年的绝望在那漫长的□□中缓慢释放。
在疲惫中,彭原轻柔抚摸他微微鼓起的肚皮,他用胡茬贴着江宁存的胸腹一路往上,从他颤抖的脖颈刮到耳后,他叼起少年的耳垂,动情地说:“当年没有人不拜倒在宁凝的裙下。”
“江峰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
彭原轻啄江宁存的泪水,在他红肿的眉眼上流连。
“你真可怜,”他爱抚道,“但凡我年轻十几岁,死在床上的就是你了。”
他激动地掐着少年的腰肢动起来,江宁存弓起腰,抓着头下的枕头难耐地忍受着。
彭原喘着粗气,一把扯过他的枕头垫到江宁存腰下。
那截手腕战栗着悬在空中,彭原抓住它,十指相扣。
彭原那段时间只给他打营养针,确认他睡着后才会出门丢垃圾,彭原预留的时间是一个半月,他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如果不是卢缨死了,席远鸣也焦头烂额,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就是这么巧,整整两周,江宁存被遗忘在世界某个微不足道的角落。
如果不是江远赫转学过来,显然结束后彭原可以全身而退。
江宁存愣愣地感受着江远赫试探的吻,仿佛仍旧身处那个被彭原圈住的角落。
救我……
“卢缨……”
江远赫把他的声音堵住,分开时两人的唇靠着一条细细的丝线连着,它越来越长越来越细,像一根蚕丝把江宁存捆住。
“他死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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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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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席远鸣这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张扬又桀骜,他留着板寸打了耳洞,他有乌黑的头发和深沉的眉眼,他跟所有富家子弟一样心高气傲又自命不凡,他引领着大院那群高衙内的潮流,除了他板正的表哥卢缨,他前十七岁顺风顺水没有缺点。
显然拥有一个成绩优异长辈满意的表哥是他最大的缺点。
有一天他意外撞见了卢缨的秘密,席远鸣嚼碎嘴里的硬糖,因此决定着手实施一些报复。
卢缨的父亲外放去了宁城,第二年席远鸣打了一个圈里嗑药的瘪三,于是家里人把他打包送到姨父身边避祸,顺便跟着他那个天才表哥读书。
彼时卢缨高二,席远鸣高一。
他的顺水推舟让这一趟宁城之旅添上了一些疑云。
卢缨打量他良久,最终让他滚远点。
席远鸣不屑于理他,但他在心里默默想,我是来帮你的呢,表哥,你会感谢我的。
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靠近他们的圈外人,美色和钱权纠缠到一起,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迅速出手让蒋牙摇摇欲坠的公司成为商业史上微不足道的一粒尘,他让人一点一点蚕食蒋牙东山再起的任何可能,引他入酒池肉林,引他卑躬屈膝。
他欣赏猎物垂死的挣扎,但是深入了解之后,他才明白是他想错了。
他以为一切是蒋牙的野心,他以为蒋牙胆大妄为撮合他的继子和一看就前途无量的卢缨,他觉得这种事情总得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因此第一眼选择相信美貌无罪。
至于卢缨,卢缨并不在意蒋牙的死活,他甚至连蒋牙是谁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把他保护的很好,或者说他们养废了他。他活在象牙塔里,对这样一个理想主义者来说,除了爱,世俗的一切在他面前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