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一切的一切必须马上重新开始,必须有很多新的东西覆盖他的现在。
要不然,辛季安害怕自己会崩溃。
经过一晚上的了解,辛季安选择一个离家虽远,规模虽小,但要求不高的律所,叫做“天州”。
他很快地联系了老板,将面试定在了明天。
迅速,果断,断绝了所有的优柔寡断。他第一次觉得,人还是要逼自己一把,不然效率绝对不会这么高。
辛季安想起上一次这么坚决的时候,还是在“时尽”的电梯里,第一次见到裘风,下定决心和他成为同事。
他当时真的幼稚又勇敢,决定了还真的那么努力地去付出了。
即使现在闹成这样,辛季安也没有否定过去的自己。
过程比结果重要。
窗外漆黑一片,星光被迷雾遮掩。辛季安从电脑桌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刚想去洗漱时,他接到了林焕涵的电话。
“喂。”
“安安,你…你还好吗?”她的关心磕磕绊绊,像是虽然急切但奈何嘴笨,全然暴露出自己已经得知辛季安和裘风之间发生的事实了。
“不好。”辛季安小声说。
那边林焕涵顿时手足无措,有些慌乱地胡言乱语:
“都怪裘风,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对,安安,你是好男人。”
辛季安笑了,和朋友聊天能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他没有放任林焕涵张皇下去,换了话题:“明天要去新律所面试。”
“新律所,哪里?”
“…天州,”辛季安眨了眨眼,想到什么,问,“你会跟吴郝说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哈哈哈。”林焕涵被揭穿后尴尬一笑。
这确实是吴郝想知道的情报。
因此她卡了一下,模糊地说:“不知道。”
辛季安:“.....”
“哎呀,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俩竟然会这么抓马。”
“你指的是哪一件?”辛季安的声音也有了些笑意,他调侃自己道,“是我网恋这件事更戏剧,还是网恋对象是上司这件事?”
听他没有想象中那样萎靡,林焕涵放下心来。
“嗯,听起来都不像是你们能做出来的事,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她感慨一句,“关键是,我和吴郝竟然也是其中的参与人,真是缘分啊缘分。”
辛季安点点头,声音软软的却很正经:“孽缘。”
“话也不能这么说,”林焕涵安慰着,又问,“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辛季安捏了捏睡衣上的小毛球,随意地说:“吴郝告诉你的。”
“他也是刚知道。因为裘风胃痛进医院了,连车都不能开,打电话找了吴郝。”林焕涵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我这可不是帮裘风卖惨啊,他都不让我们跟你说。”
辛季安垂眸。
他有点烦恼。
没想到经历了这种事,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问问裘风现在怎么样了。但心下一紧,理智让他还是忍住,只小声说了句:“哦,和我没关系啊。”
林焕涵非常能理解他的情绪,况且自己又是辛季安这一方的,便把这事略过了,不再讲裘风。
反而宣布一件重磅消息。
“我和吴郝可能要订婚。”她慢悠悠地说,“你觉得他靠谱不?”
辛季安想了想那次KTV里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倒是没有很惊讶。
他问:“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快确定终身关系了吗?”
毕竟他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失恋。
“算了,我也再想想。”林焕涵也觉得关系进展得有些快了,“但家里催得太紧,没办法。”
两件麻烦事凑到一起去,谁的日子都是纠结的。
不能再雪上加霜地共享悲伤的事情,林焕涵结束话题,语重心长道:“安安,你要是有事别憋在心里,可以尽管跟我说。”
“嗯。”辛季安抿了抿唇,“主要是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想不清楚,所以连话也不想说。”
这是真的。
他好像把自己故意屏蔽在某一块地方中,不去想和裘风的任何事情,强迫自己只去思考和工作有关的,和朋友有关的。
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那好吧。”林焕涵明白此时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无法感同身受,她作为朋友只能默默陪伴,“过几天你不忙了,咱们出来聚一会吧,放心,绝对不提让你伤心的事和人。”
“好。”辛季安答应下来。
不过成年人总是事与愿违,计划赶不上变化。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他都抽不出身来。
天州的面试非常成功。
老板姓焦,叫做焦萌,她对辛季安非常好,几乎是第一次见面就因为他长得面善而跳过面试。
但辛季安当然不会重蹈覆辙,再冠上一个“耍小聪明”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