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直说:“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吧”?!
吭哧到最后,宁礽才超小声道:“因为,因为如果你来晚了,我就打赢了。”
何秋行:……
何秋行哭笑不得:“这样啊。”
宁礽垂下眼睫毛,嗯了一声。
何秋行沉默地凝视他半晌,主动拉回话题:“所以辰啸告诉你什么了。”
宁礽:……
你果然!你果然和孟洵舟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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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宁礽不答,何秋行不催促也不生气,他只是淡淡地和宁礽对视,知道步雪来外嘈杂的打斗声块碾到耳边,宁礽才败下阵来,却仍不愿认输:“我什么都不说,把你排除在外的滋味不好受吧?”
偏殿中争执的声音又涌入何秋行脑海,他语塞,斟酌半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好。”
见宁礽依旧满脸疑惑,何秋行补充道:“那我先说。”
“辰往与介白联手,放言:‘踏平豆砚山’。”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宁礽明显听出何秋行的轻蔑与不屑。
室外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大概是整个豆砚山的弟子都参加了战斗,似乎别的门派也来了豆砚山,别家灵力相冲的波荡同豆砚山的大不相同。
宁礽抬起眼,同何秋行离得很近很近。
旁人听到这动静不是大乱阵脚就是怕得要死,而宁礽一点也不着急。
就算攻击性的符咒扔到自己脸上了也不着急。
反正何秋行在这呢!
他会摆平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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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帷幔后,步雪来只点了几星灯。
他看不清何秋行的神色,却无端觉得他的眼眸深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宁礽忽然想到大师兄要揍二师兄时,被压制的尚义曾打趣儿说:“这样的距离不是打架就是打啵儿。”
他不受控制打了个寒战,一下子就退缩回去,拉上被子盖着嘴,只露出两只明眸,对着何秋行使劲眨巴:“这我已经猜到了,就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何秋行欺身压近,柔软的鼻息喷洒在宁礽微卷的刘海上,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你,干嘛要离得这么近。”
看着一点点凑近的何秋行,宁礽不禁纳罕道:这屋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了?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跟何秋行挨得近了,宁礽总会觉得有些燥热,有一种想被何秋行咬破脖子的冲动……
他赶紧摇摇头,把这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在心中默念《卜算子》里的真言平复心绪。
只见何秋行伸手勾住宁礽摇晃不止的耳坠,绕在指尖,端详着从特定角度才能看出的桃花,道:“这么喜欢?”
宁礽要躲开,但害怕扯得耳朵疼,遂又不大敢动。
他像是一只被捏了后脖颈的狐狸那样,无辜地朝何秋行眨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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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随便抓了一对,正好是那日龙王会你送我的那对罢了。”
宁礽格外强调了“正好”二字,心不在焉的望着床顶摇晃的帷幔,觉得自己需要出去透透气。
何秋行放下耳坠,在宁礽头上摸一把,撂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大步离开。
宁礽连忙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吼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谁知下一秒就左脚绊右脚,半天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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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宁礽捂着屁股颤颤巍巍站起来,蹒跚着去推门,谁知纹丝不动,像是推了一扇假门。
坏了。
宁礽一拍脑门儿,意识到这又是被何秋行给耍。
感情儿他这一行一动都在何秋行的预料之中呢!
那他刚刚说的做的是发自内心还是事先想好的?
宁礽一时间有些愤怒又有些泄气,手脚却不停,立刻又绕向另一边去推窗户,还是纹丝不动。
“何!秋!行!”宁礽掐着腰,对着紧闭的门窗喘粗气,开始计划上房顶揭哪片瓦,“你!大!爷!除了关我你还会干什么?”
“瞎嚷嚷什么,宁长公主?”
屋中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宁礽差点跳起来,猛得息声回头,环顾四周。
他没想到这屋子还有第二个人,奈何屋子里太暗,他什么事都看不到,只能对着空气咬牙切齿:“跟你关一起我可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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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应该由我说吧。”何言过漫不经心地把蜡烛点亮。
宁礽语调中带上幸灾乐祸:“你咋也被关了?”
何言过眼中闪过一抹戾气,道:“说了真话罢了。”
真话?什么真话?
你们何家人就不能有话直说吗!?
宁礽干脆破罐子破摔:“真是巧了四哥哥,我也说了真话。”
“哦?”何言过赏宁礽一个眼神,“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