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檐+番外(174)

猜到温杞谦会提前到松树下,卢倾倾跑过来,伏在冬青树球旁,果然——

秋深了,要立冬,天黑的早,夜色深灰蓝,能看到空中的影子。

温杞谦双手插袋、扬着下巴向天,留给吕伯庸一个拔着高的后脑勺,直接连开场白也省了。

知道温杞谦不喜欢废话,吕伯庸直说:

“我只问你一句,你和卢倾倾,到底有血缘关系没有?”

如此直白,一刀见肉,事关自己。卢倾倾浑身一软,差点跌进冬青球里。

温杞谦高瘦的影子,凝固在黑夜里。无声。

过了很久,吕伯庸没了往日的嘻嘻哈哈,沉了声:“你今日无法回答我,明日将会无法回答更多人。”

卢倾倾内心狂吠:谁?还有谁?谁觉出不对劲了?!

温杞谦冷冰地回:“我才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自己。”

吕伯庸在黑夜里声色艰难:“我了解你。但你现在的生活,不是不止自己了吗?不是还有她吗?”

温杞谦心头一伤。

从吕伯庸看似无心捅破那句开始,到现在大家的开诚布公,他一个心算特别快的人,似乎已望到了某种结局。

温杞谦声音铿沉:“和她无关。是我,是我一厢情愿。她还什么都不懂。”

撇尽了卢倾倾缠上的是非。

吕伯庸好言相劝:“你觉得自己坦荡,我们熟悉你、了解你,知道你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你要清楚,只有你们两个住在家里,满小区都知道吧?虽说‘名声’是个老土的称呼,但换汤不换药,现在叫塌房。真要塌了房,她怎么办?都说求个光明的前途,总不能还没出道社会呢,先背上个和表哥的······坏名声吧?”

啊!吕伯庸真的什么都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卢倾倾的鼻尖在初冬里冻得酸痛,有点像要哭的感觉。

温杞谦转过身,声音有点暗哑:“真要有什么恶名,我自己承担,与她无关。”

因为清白,所以坦荡。

吕伯庸有点急,黑暗里上前一步:

“这话负气!我承认你是护着人的那个,连我也是你护着。要不是你,技校那帮痞子抢了我钱,给我开了瓢,可能大晚上的我就死胡同里了。你替我打架,把钱给我要回来,背着我上医院,还给我输血,我都记得。怎么会不知道你肯承担?”

温杞谦打断吕伯庸的话:“又提以前干嘛。”

吕伯庸高声:“我们自小学就认识,可到初中你救我那次才有交集。不然我继续混,随便上个学校,大学毕了业直接回我爸的轮胎厂做小老板。我努力上一中,就是拿着你做个标杆,主要还是想和你一个学校,想赖着你做朋友,想跟着你的眼界看看这社会。你是要继续往上走,继续开眼界的人。你本来就扎眼,别叫人逮住把柄,毁了你。”

卢倾倾的手冻僵了,无法扒着冬青球偷窥,不由自主伸长脖子,探出脑袋:谁要抓他把柄?谁要毁他?

可能温杞谦觉得小题大做:“不至于。”

那就好,那就好······卢倾倾拍拍心口。

一拍,打个半嗝,她忙止住,继续鸵鸟脑袋埋冬青球。

吕伯庸降了调子,低声回温杞谦,有点远,听不清他急切说了什么一长串,只能听见最后两句着重强调:

“别人都能知道的事,我怎么不会知道?到时候审下来,你别叫人背后做了手脚!”

温杞谦拍了下吕伯庸的肩头,“我有数。谢谢。”

卢倾倾刚稍平定的心又提了上来,前所未有的悬荡。爱一个人,不止有甜蜜的滋味。

一旦爱上什么人,原来心就像眼前这颗冬青球,置露在外,遭遇风霜雨雪或者风和日丽,都有可能。

心中盘算着那些自己猜不透的话,再抬头,天也更黑了,温杞谦和吕伯庸都不见了。

卢倾倾的脚蹲麻了,继续蹲在原地,缓和。

忽然,脚尖被趋了一脚。

“起来。”温杞谦的大鞋踢在卢倾倾的鞋尖上。

卢倾倾仰着脖子望他。

温杞谦太高了,卢倾倾脖子一直仰,腿麻失控,差点后翻。

被温杞谦身手敏捷一脚踢出,脚背垫在卢倾倾臀部,脚腕上使劲勾着,硬生生给卢倾倾抬起来了。

可她站不直,臀撅背躬,向前栽去——

温杞谦的胸膛接住了卢倾倾。

怀抱在初冬尤其温暖,卢倾倾却不敢贪恋,活生生自己站直了,有点像血栓的吴老二康复,觉得这幕好笑,她轻声笑。

就连心情正低的时候,见到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欣喜。

温杞谦也不再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而是在前方带路,马上晚自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卢倾倾故意落在后面,与他拉开距离,小声嘀咕。“他们俩呢?走了?怎么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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