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的时间那么短,昨天还是他的生日,为什么对他没有更好一点?
像她对他过往的所有后悔,为什么两人间一切的接触都没有完美无瑕、“万事如意”?
都是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才觉得,这里可以更好一点,那里也可以更好一点······与他的感情漫延中,总有些“漏洞百出”的况味。
温杞谦忽然听见卧室里拉琴的声音,手指在行李袋拉链上顿住,坐在餐凳上,像名合格的、沉默的听众。
劳阿姨从厨房瞥见静默的温杞谦,心底舒了口气。小妹可算给自己争口气,别叫老大整天想法子收拾她。
拉完琴,卢倾倾立刻跑出来,戏演得不错:
“哎呀,渴死了,我来厨房找些水喝吧,拉琴真真是出了一身汗,有点子渴。咦?怎么都在餐厅呢?哦!是要返校了耶?啊!我们学校就能天天回家的喏!”
卢倾倾一把抱住在打包的劳阿姨:
“亲爱的劳阿姨,请问你在做什么哩?”
劳阿姨皱眉:“这是什么腔调?跟唱戏的似的!给你哥装返校的吃食。”
越不看温杞谦,越忍不住想看,但卢倾倾忍住了。余光里,温杞谦倒了杯水,递过来,放在桌上。
卢倾倾扳着劳阿姨的胳膊,心情复杂:我不是准备对他好脸好气了吗?上帝姥天奶,我又在拧巴什么?!
虽说不正眼看温杞谦,但卢倾倾伸手就能摸准水杯的位置。说明她的余光一直钉在······
卢倾倾低着眼皮,飞速瞄了一眼坐等劳阿姨打包的温杞谦,她贼兮兮的。
他的头发往后耙梳却坠下一缕,搭在高挺眉骨上方,眼底清亮,像垂柳下两湾池塘。
可能刚洗了澡,水汽未干,蒸腾氤氲,只瞥了这一眼,卢倾倾浑身遭到雾漉漉的感染,说不出哪里,突起一阵潮热。
又忍不住从杯子上沿偷瞄他,卢倾倾感觉自己眼神脏了——
看到他的鼻子,想起那颗隐藏的痣,心里说不出的痒······
脑子里开始蹦平日听过却无心记住的扯淡话——男的鼻子挺立和那啥的大小成正相关······
这么想着,卢倾倾的眼神不受控地落在温杞谦的“人中”部位。
洗了澡还没来得及换外裤,他穿了条深灰色的睡裤,塌塌的棉质伏在轮廓上······
卢倾倾感觉脑子嗡嗡响,像丢了炸弹,眼前有种轰炸后的眩晕,耳道里充斥白噪音。
不受控地,卢倾倾的眼神又停留了一秒,飞速收回眼神。
被温杞谦看到了。
一切在静悄悄中,质变着。
劳阿姨打包完毕,高兴一叹:“好啦!”
却发现兄妹二人的眼神落在不同的方向,双眼都带着同样惘惘的迷濛似的。
卢倾倾身子直挺挺的朝着东,温杞谦一动不动的朝着西。
非常诡异······
劳阿姨转着卢倾倾的肩头朝向温杞谦,寻机撮合兄妹情:
“小妹也不舍得哥哥呢!其实很关心哥哥的!”
温杞谦没反应,石化在餐凳上。攥着拳,关节发白。喉结不停滑动。像在克制。
青春期男生跟腰间绑着火药桶似的,她的眼神是火星子。
劳阿姨可不知道她俩发生了什么,偷着推卢倾倾:
“快去再拉一遍琴!他听出不顺溜来了!他不好糊弄,这次好好拉!”
卢倾倾也说不出自己身体上的肿胀,很难受。站着不动。
劳阿姨推着卢倾倾到走廊:“看他攥拳了吗?他一会儿给你一拳,咱俩加起来都揍不了他!快去,别找不自在!”
卢倾倾再出来卧室,温杞谦走了。
明明家里还有劳阿姨,可卢倾倾就是觉得心里被挖了个大洞,空荡荡的。
想哭。
鬼使神差地,卢倾倾跑到温杞谦的卧室,趴在他的床上,使劲吸他留存的气味。
被淹没······
“你怎么在这儿?”劳阿姨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啊——”吓得卢倾倾大叫。像实施一种下流,被当场捉拿。
劳阿姨拽平温杞谦的床单,警告卢倾倾:
“你是个堂堂正正的好孩子!咱不偷着背后来吐唾沫、拧鼻涕!那都是下流人才干的,不学也罢!”
卢倾倾也就顺坡下驴,认了就是背后来还击“要揍她一拳”的小心眼。
劳阿姨神神秘秘拉开温杞谦的床头柜抽屉,叫卢倾倾看。
卢倾倾一伸脑袋。
沃日!
沙发上消失的那大包的避X套,整整齐齐码在这里!
他变态啊?!
卢倾倾真是被生活的重锤砸的满脸扭曲:“他放这儿干嘛?!”
“我放的!”
“你放他屋子干嘛?!”
“操塔娘的,放客厅?人来人往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