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
比第一次被白辜月‘电’到更强烈的感受。
贺鸣珂垂着眼,不敢看她, 他没法去看她。他现在的心思很乱, 像头在夜间乱蹿的野兽。
“我……在看月亮。”
白辜月握着他两只耳朵,捏在手里把玩。耳朵被当作橡皮泥揉搓, 沸水一样滚烫起来。
她醉后的语调很柔软,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低语:“我就是月亮。”
贺鸣珂半醉半醒,感到一股大事不妙的冲动即将像碗里盛满的水一样溢出,于是迅速压下白辜月两只胳膊,头晕目眩, 喉头干涩。
“白辜月, 别说了。”
白辜月任他束着, 歪头笑:“贺鸣珂, 你好烫。”
她身子向前一倾, 带来一阵酒味的风:“你是太阳。”
又往后一仰, 低低地笑:“我是月亮。”
贺鸣珂担心她摔倒,拽着她的两条胳膊往跟前一拉,白辜月又顺理成章地躺到他怀里。
这一举动无疑是往即将燃高的火堆里加了把干柴。
贺鸣珂倍感煎熬地深吸了一口气。
“白辜月, 站好,我们该回去了。”
白辜月搂住他的脖子, 仰起面要求:“那你背我回去。”
“只有几步路,你自己可以走过去。”
“可我爸都是背我的……”
“我又不是你爸。”
“那你是谁?”
她眸中覆了层雾气, 双臂绵软地圈住他的脖子,一呼一吸间全是掺着酒精味的淡香。
月色下,安静地望着贺鸣珂。
等待答案。
烈焰遇风而盛,火海燎原。
贺鸣珂双眼一暗,喉骨下意识上下滚动。口中干渴,焦躁难安。
目光下移,那近在咫尺的嘴唇就是他迫切需要的甘醴。
他的手从白辜月的两臂下穿过,扶稳她的头。
现在,即便是背圣经也无济于事了。
“月月!”
不远处传来白詹宇的声音。
没料到白詹宇才是那水源,一盆下来,彻底浇醒了贺鸣珂。
贺佩灵抹黑出来找水喝,发现贺鸣珂回家了,正抱着一个面盆准备去洗澡。
“你怎么那么迟才回来?”
“睡你的觉去。”
贺鸣珂反手把澡间的门关上。褪净衣物,热水淋身,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可闻。他摸了把脸,把水调冷,怀疑是水温太烫导致。
努力调整呼吸,刚才那股无名的火焰随着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的白辜月的醉容再次腾起,像头困兽一样在身躯里横冲直撞。
逃脱道德滤网的各式幻想涌入大脑,感官此刻敏感得像夜间飞行的蝙蝠,那些朦胧的想象碎片被不断地清晰化、拼接、直到彻底连贯。
贺鸣珂头皮发紧,蹙眉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意志力减弱的关头,身体本能占领了上风,自己无意间放进去野兽,也只有自己才懂如何把它解放出来。
澡间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很久。
终于,贺鸣珂打开门,身上的睡衣穿得本分服帖,眼睛却红了一圈。
他现在比裴绍西还不如了。
清晨,白辜月受宿醉的影响头痛万分,昨晚和裴绍西边喝饮料边谈学习到回到家里喝了白詹宇的醒酒汤,仅留下了前后两段的记忆。
中间部分像被剪掉的废片似的被脑海遗弃了。
白辜月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和贺鸣珂一起回来的。
贺鸣珂走出房门,见到她,招呼也不打一个,慌里慌张地像个贼似的走下楼。
白辜月没注意他的古怪,毕竟古怪才是贺鸣珂的常态。她拿着自己的牙刷牙杯到水池子边刷牙,正好他也在,胳膊肘一不小心碰到了贺鸣珂的后腰,他像被地雷炸了一样弹起来,含着一嘴白沫质问她:“你干嘛?”
白辜月把牙刷塞进嘴里,感到莫名其妙:“干嘛?我在刷牙,很难看出来吗。”
贺鸣珂迅速刷完牙,冲完脸,慌不择路地走了,一秒也不愿意和她多呆。
白辜月刷完左边刷右边,始终想不明白他今天发的是哪门子神经。
今天,十二中有两堂为高二开的生理课,第一节 课课后女生去了一批,第二节课间轮到男生。
贺鸣珂缩在阶梯教室的某个偏角,托腮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一株白玉兰。
生理老师在台上一本正经地科普,说起了他们这个年龄段,也就是青春期男性在心理和生理上的一系列变化。譬如遗//精、晨//勃、还有自//慰行为,都是这个年龄很正常的表现。
贺鸣珂抓耳挠腮,如坐针毡。
他不是第一次了解这些。早在从前,毕蒋就给他看过那类视频。只是他当时还年少,除了厌恶没别的感受,甚至认为亵渎了自己的双眼,视频没播过两秒就被关了,至今也不知道具体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