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游金望着天花板，面前浮现出金雪黑漆漆的眼，刀光星光火光都在里头闪。
她说：“为什么告诉我？”
金雪喉结一滚，轻轻说：“我自小在扎格拉玛神山下长大，和藏人同吃同住，上师告诉我，想相亲，就万不能相欺…”
语音越来越低微，最后只有只有微微鼾声。
赵游金嘀咕：“这人也太直了。”
然后又分了点被子过去。
···
赵游金是被饿醒的。
屋外雪已停，大门敞开，左右亲卫分立。一院阳光灿烂。
屋脚放置一溜儿炭盆，一点烟也没有。
赵游金下意识摸了摸胳膊，几乎不能想象这样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
面皮轻痒，赵游金转过脸去看。金雪已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盘腿坐在床边，指尖捻起她的一小撮头发，用发梢刮擦她脸。
赵游金捂着肚子，“饿死我了。这几天猪都比我吃的好。”
金雪好脾气地说：“我知道，但你屋里冻成这样，胃受了冷，要是昨天就大吃大喝，回头吐得更多。”
说完往后看了一眼。
一个亲卫垂头递过来碗粥，金雪接过来自己先喝了一口，舌头一舔嘴角，这才推给赵游金，“还行，不烫了。”
赵游金先喝了一口，胃底果然火烧似地疼起来，当时脸色就变了。手一抖，粥面倾斜，泼出几粒米水。
金雪连忙接过粥碗，扭身放到床下，回来伸手捂在她胃部，轻轻揉着，“慢慢喝，慢慢咽。”
赵游金噗嗤笑出来。
金雪抬脸看了她一眼，高高挑起一边眉毛，哼笑，“嗯？”
赵游金捂嘴偷笑，“告诉你个好玩的，那老婆子前头害我好惨好惨，后来她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这才不敢动我。”
金雪“哦”了一身，笑着点点头，“你骗她我给你唱歌了？那你也挺聪明的嘛。”
赵游金低头看他，“什么唱歌？”
金雪单手撑在床板上，上身往这边倾，掌心贴住肚皮，顺着打圈，“打探姑娘喜欢的样式颜色，把打下来的狐狸皮子硝熟，做成围脖，包好去姑娘帐篷外唱歌，如果姑娘愿意，请进去，以后就会有娃娃。”
赵游金先是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左转右转地打量金雪面庞，大惊失色，“你没开玩笑？”
金雪身形不动，目光往上飘，和赵游金坦然相对。
赵游金大惊失色，“你是···是···”她极力找了个相对文雅的词，“你那个···那个···新的吗？没用过吗？”
金雪：“那个？”
赵游金更惊诧了，憋了半天，才把“上厕所的那个”咽回去，艰难道：“你读过史书，那你知道司马迁吧？”
金雪点点头。
赵游金右手摊开，左手在上横切一刀，“汉武帝不是治他宫刑吗，宫刑就是把那个割了。”
金雪手一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默默推开与之不远的赵游金的脚。
赵游金稍微眯起一只眼，侧过脸狐疑地打量他，“你那个，是新的···？”
金雪噎了一下，直起身子，朝外张望一眼，转过头低声问，“这个还能换吗？中原人的医术？”
赵游金半天合不上嘴，直到舌面干巴了，才艰涩地吞了口口水，“那，那以前你打仗，呃，呃···”虽然接下来的话很不符合日内瓦公约，很不重视公民和俘虏的权益，赵游金还是说，“那些女人，···你？”
顾念房门还开着，赵游金趴在金雪肩头，悄悄说，“没有陪你睡觉吗？”
嘴唇碰到金雪耳垂，金雪“嘶”了口气，又往后挪，不防这床板太窄，金雪重心不稳，当时后翻过去。
赵游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伸手要抓，被金雪带了下去。
天旋地转，只听“咕咚”一声，赵游金就坐|在|了|金雪小腹上。
金雪像是没回过味儿来，愣愣地直视天花板。
赵游金想撑起身子，可心跳如鼓，手下一通乱摸。金雪衣衫是西凉贵族专用的“珍珠皮”，由母羊肚子里的胎皮缝制而成，柔软无双。
隔着这么软的料子，还是能摸到刚硬的腹肌···
赵游金一闭眼，心说：我就揩这一把油···好事成双···事不过三···三三三三三···
三二一三二一！
···不行了最后一把，真是最后一把了···一一一···一···
一二三一二三！
赵游金一边堕落一边自我唾弃，忽然小腹一软，就被金雪推倒在地。
金雪单拳砸地，猫似的窜了起来，大步走到门边，扬声说道：“今晚统统不准吃饭，滚！”
门外钻出几个脑袋，人影一闪就跪得整齐，和声道：“是！”
尾音伴随着吭吭哧哧的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