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朝官员又磕头，“是。”
可汗沉吟片刻。
昌朝官员道：“和亲公主都是受封土地的，可汗喜欢哪一片，我们再商量···”
可汗想：“土地不如给我，封来封去，不知道被其中谁吃掉了。“于是道，“要土地，不要和亲！我们两国交好，互通有无。你们汉人要面子，可以。我称臣，我每年进贡八万张皮裘，八万头牛，你们昌朝，每年赏给我一万两黄金，一百万两白银，怎么样？”
昌朝官员私下一对目光，埋头窃窃一阵。
赵游金正抠手心发呆，忽然额角一疼，已经被金雪弹个结实。
赵游金看了他一眼，不敢吭声，摸摸脑袋，又低头去抠手心。
金雪也伸出手，勾着她食指，不让抠，“你在想什么？”
赵游金道：“我想你口疮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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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无为-2
可汗听力极佳，闻言朝这边看了一眼。
昌朝官员又道：“我们挑选了一批出色女子，可供诸位赏玩。”说着一指跪地的女人。
可汗长叹一声，忽然对赵游金道：“他们非要和亲，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众人都是一愣，西凉贵族脸上都是惊诧，昌朝官员则僵在当场。
赵游金乍听自己名字，猛地回神，只见众人目光朝自己射|来，慢慢道：“那我就说了。”
可汗抬手：“你说。”
赵游金垂眼：“没有阴谋，只有阳谋。”
一个昌朝官员斥道：“三王子妃拈酸吃醋，枉顾两族交好、天下黎民！”
可汗笑问赵游金：“什么阳谋？”
赵游金吸了口气：“一来停战，休养生息；二来，趁可汗立储时，借和亲公主，鼓动各王子内斗，大大消耗西凉势力，昌朝就能乘虚而入。”
可汗不动声色，望了望脸色难看的昌朝官员，“他们怎么知道，我立储时，会有内斗？”
赵游金道：“每个王朝，第一次交接，都要出大问题，先秦扶苏死，汉朝吕刘争取权，唐朝宣武门之变，明朝先是朱棣和自己的侄子斗，然后朱棣的儿子也和自己的侄子斗···从来是这样的。”
可汗道：“他们要加速我们的虚弱，然后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打散我们？”
赵游金道：“是，此所谓阳谋。阴谋有解，阳谋无解。”
西凉贵族偶有读过汉人史书的，“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可汗笑道：“那你看，应该怎么办？”
赵游金对昌朝官员道：“我是穷苦人出身，可没见过多少金银。”
昌朝官员切齿赔笑：“三王子天纵奇才，三王子妃跑不脱一辈子富贵啦。”
赵游金微笑：“可汗的儿子各个天纵奇才，三王子的王妃各个富贵，区区几百两万黄金分下来，到我手里，就只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子。”
金雪朝她看了一眼。
赵游金道：“所以，还是给得爽快些，八千万两白银买断。怎样？”
昌朝官员面色陡变，“这···这可有些太多。”积年贪腐、瘟疫、旱灾，实在没有这么多白银。
赵游金“唔”了一声，拍手笑道：“那更好！我可算过了，昌朝一年税收，就是八千万两白银，既然不愿意买断，那就谈你妈的和，我们西凉就尽快从北打到南，累可汗做个皇帝，年年收他八千万两白银，更好更好！”
昌朝官员默默不语，忽然人群中有人啪的一拍桌，“你说的是什么！”
抬眼一看，居然是叶舒，他拍桌跳起，“你身为汉人女子，却和西凉人为伍，反辱国体，纵西凉南下，战乱不止，开封征兵是你，商丘取士是你···”
可汗挑了挑眉，“老三，齐整军队，原来是你老婆的主意，不是你的？”
金雪笑咳一声，“这个嘛，其实，是她的。”心想：非扒了叶舒的皮。
赵游金站起身，与叶舒对视：“河北屠城，也是我。”
昌朝官员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赵游金道：“和你们。”
这下吸气声消失了。
赵游金道：“开封征兵，因为黄河决堤，甘肃河南流民吃不上饭，征兵是我，挖堤的是谁？商丘取士，因为朝中党|争，天下学士不能施展抱负，取士是我，党同伐异的是谁？河北屠城，因为士绅结党，伙同欺辱贫民戍兵，屠城的是我，勾结贪污的是谁？”
昌朝官员纷纷垂首。
许久，叶舒叹道：“我可没想到，你要变成这样。”
赵游金微笑：“叶舒先生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三妻四妾的男人教女人节烈，造反起义的皇帝教臣子爱国，从来是这样的。只是我不信。”
叶舒道：“那你可以不做！你哪怕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