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游金本想说“收了昌朝坏皇帝的钱”,转念一想,改成,“就是收了李贼的钱了!”
可汗还没绕过弯子来。
赵游金简短道:“就是说,有骨气是很好的,但是什么叫‘骨气’,这得可汗说了算!”
可汗沉思:“那什么叫‘有骨气’?”
赵游金暗骂:西凉老头真没脑子!我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说穿吧。
赵游金吭吭哧哧道:“这个,什么人好用,什么人就有骨气。”
大王子妃再旁气得连拍桌子,“你说得好听,怎么做来!”
赵游金道:“给反对可汗的人起个不好听的名字。比如,‘汉贼’。然后说,咱们很喜欢汉臣,但不喜欢汉贼。‘汉臣’为自证名声,会替我们打‘汉贼’,岂不是很好?”
可汗大喜,“很好,很好,让他们内斗,可很好!”
当下摸了摸下巴,眼望赵游金,若有所思道:“做小小的三王子妃,是不是委屈你了?”
赵游金没反应过来,继而心头一跳,惊想:这老傻逼不会当众调戏儿媳妇吧?可真不要脸!你有什么好?年老色衰,我被你看一眼,才是大大委屈了呢!
手背猛地一紧,已经被金雪牢牢握住,赵游金赶紧道:“这个,是不行的。”
可汗道:“哦?”
金雪静静道:“父汗,汉人女子,从一而终,她既然跟了我,就跟定了我。”
赵游金道:“还有这个,这个,可汗应该堪、堪为表率。”
可汗大笑:“我们西凉规矩,不讲究这个,老三,我以后再给你挑个好的。”
赵游金道:“如果我只是金雪老婆,没什么关系,但我、我还是三王子抢来的奴隶。属于三王子私产。好可汗保护贵族私产,父汗是好可汗,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汗淡定地喝了口酒,“如果我随意掠夺贵族私产,贵族就不卖命掳掠了,是不是?”
赵游金赶紧道:“贵族可以抢别人,但不能被抢,不然算什么贵族嘛!”
左右一静。可汗笑了下,“很聪明的普姆!”
这厢对话如流,在座其余王子不由朝她看了两眼。有人想:好狡猾的汉女。又有人想:一定是老三教她的。
可汗悠悠道:“其实,我最喜欢善良又聪明的姑娘,养在帐篷里,可有意思了。”
赵游金一听,飞快道:“我刚说的这招叫‘泼脏水’,还不算什么。将来,他们自己露出错处,可汗大发脾气,将他们一个一个,都杀掉。杀光为止。这叫‘清|算’。”
可汗面容不动,目光明亮,“他们不露错处呢?”
赵游金道:“总会有错处的,比如,可汗挺喜欢汉人,在炎黄老祖诞辰大摆宴席,要是这些汉贼在大日子打鸡骂狗,就是对炎黄不敬。这就是他们的错处。”
可汗点头道:“嗯。”
赵游金笑道:“他们既然有错处,那么他们说的话也就错了,既然他们错了——”
一个乖觉之人接口:“那么可汗就对了。对极了!”
可汗伸出手,在半空划出一道,做砍刀手势,“然后,我就可以把他们杀了?”
赵游金点头如啄米,“一个,一个,都杀了!”
说着,心里想到那惨状。不由感慨:哎。可汗喜欢善心人,我可不能被他喜欢。
不然金雪可要伤心了。诸位读书人老兄,今日出此一计,实在大大对不起。
不过,你们看人分胡汉,我赵游金看人分亲疏。
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我们各有所看。
金雪对我赵游金,除了当众喝骂、揪耳朵、敲脑门,可谓十分不错。
几十个读书人,活不活着,赵游金反正不知道。
金雪皱不皱眉头,赵游金可是很知道的。
转念又想:说到底,这不过是读书人打倒“女权”的一点手段罢了。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有什么不对?
男人从来是这样的,我赵游金只不过学学你们。
这一招兵不血刃,可谓当表子立牌坊,当然可汗并不知道这个谚语,当下拍手大笑:“聪明的汉女!”
有人道:“这样聪明,还不是被打下来了!”
可汗“唔”了一声,“怎么能让他们,不用聪明办法对付我?”
赵游金微微一笑,“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就是你再聪明,没有我力气大,那也毫无用场,可汗只要牢牢把住西凉军,就什么也不用怕。”
可汗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再聪明,是个不能当将军的女人,我也不用防你,是不是?”
赵游金笑道:“幸好我不是男人,男人怎么当三王子妃呢?”
暗骂:金雪对我喜新厌旧,也不过让我滚蛋,就算我临走顺他一袋金子,金雪也未必好意思报警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