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听闻枭的暗藏玄机的试探，苏言灼召唤凝魄，一剑劈下，惊天剑影宛若飓风席卷了四周的枯枝瓦片，汇成一股洪流朝闻枭两人袭去。
闻枭抓住宋铭的肩膀，极速后退，“苏阁主，总有一天，你会和我走上一样的路。”
……
宋栖迟站在鸣凤楼的废墟前，调动心口处的力量，双手结印。
一股磅礴的力量倾泻而出，有灵智的魔物像是触到什么致命之物一般，惨叫着四处逃窜。
升起的红光照亮了皇城中心，正在与魔物厮杀的修士突然失去了目标，一个个面面相觑。
宋阙扶起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抬头看向鸣凤楼的方向，熟悉的力量波动让他一颗心直直下坠。
本来想让宋栖迟尽快离开皇城，如今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鸣凤楼，宋栖迟彻底封住缺口，灵力耗空，人感觉快要虚脱，气还没喘过来，一名蓝袍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待看清对方的面容，两人同时一惊，“是你！”
宋栖迟惊讶，是因为他在离恨镜里看到的关于宋颐的记忆，这个蓝袍人就是迫害宋颐的罪魁祸首，他不知道宋颐最后的结局，想来不太好。
蓝袍人定定地看着宋栖迟，眼中划过前所未有的冷意，“你是宋颐。”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宋栖迟眸光沉沉，眼中的警惕快要化成实质，“我是宋栖迟，不是你口中的宋颐。”
“本座管你是不是，帝莲既然在你身上，那就交出来。”蓝袍人负着手，一副久居上位的威压倾泻而出，直扑宋栖迟。
宋栖迟不为所动，历经两世，这点压迫对他造不成影响，“帝莲已经认我为主，交给你你也用不了。”
蓝袍人脸色难看了几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帝莲一旦认主，就只能归主人使用，“宋栖迟是吧，明日族内会派人来接你，你既然是帝莲之主，也当是我宋族之主。”
说着是宋族之主，可他眼里却没有一点恭敬。
宋栖迟冷笑，千年过去，还是学了点怀柔手段，只是用出来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
他垂着眼没说话，没说答应，也没反对。
宋玄都一点也不担心宋栖迟不答应，宋族之主，那是媲美五大仙门掌权人的地位，他不信一个毛头小子不心动。
即便他拒绝，也得看他同不同意，宋族的东西，流落在外千年，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他决不允许千年前的事再一次发生。
皇城恢复宁静时，天已经大亮。
雍王府，苏言灼临时居住的小院，宋栖迟眉头深锁，一把抓住正在为他配药的苏言灼，低斥道，“别弄了！”
苏言灼偏头看着他，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上，声音微沉，“放开。”
朝阳喷薄出第一缕霞光，打在苏言灼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长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他静静地看着宋栖迟，“你灵力耗损伤了根本，需要补充元气。”
“那你呢？”宋栖迟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另一只手指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考虑我的时候能不能先看看你自己？”
从回来到现在，苏言灼连衣服都没换就开始为他配药。
苏言灼怔了一瞬，沉默。
他确实忘了自己还受着伤，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口根本不值一提。
可看着宋栖迟眼里的心疼和愧疚，他的心还是罕见地颤了一下，温声道，“我一会儿就处理。”
宋栖迟不言，拉着他直接进了屋，将他按在软榻上，压着声音道，“别动。”
苏言灼手指轻轻缩了缩，有些不习惯宋栖迟的强硬，素来都是他命令他，何时反过来了？
宋栖迟从储物袋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治疗外伤的药，俯身一把撕开苏言灼的衣袖，半蹲在他身前，细致地给他上药，“苏言灼，你受伤，我也会心疼。”
“没什么大事。”苏言灼垂眼，任由他动作。
宋栖迟听不得他这种话，“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大事？死了才叫大事？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知不知道，每次看着你为我不顾安危，我有多恐惧。”
在离恨镜中见到的画面又浮现出来，压抑的情绪后知后觉地爆发。
苏言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第38章 最好放在贴近心窝的地方
宋栖迟闭上眼，心口起伏，曲膝跪在，双手放在他膝盖上，“师父，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炭炉上的水发出咕噜咕噜之声，苏言灼沉默良久，抬手似是想碰一碰他的脸，触到他的皮肤时却往后缩了缩。
宋栖迟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仰头看着他，“苏言灼，你在怕什么？”
他一直觉得很奇怪，苏言灼对他的情意不假，可前世一直到死他都没流露过半分，如果他早知道苏言灼对他有同样的心思，他下山也不会那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