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郑重其事跪地参拜南宫盛蓉:“请公主殿下决断。”
南宫盛蓉看了一眼怒不可歇的裴大国,挥手高喊道:“诸位安静,安静……”
贡院内慢慢恢复平静,南宫盛蓉对着魏英南恭敬问道:“若是魏尚书,您会如何决断?”
魏英南中气十足义正言辞道:“无论是不是被陷害夹带私藏,既然事情出了,按理将失去本次科考的机会,从此次科考上除名。”
南宫盛蓉扶起魏英南,赞道:“魏尚书所言极是,那么就按魏尚书所言,将魏子良,裴泫铭从此次科考除名。”
“不,殿下,此次除名,等下次便是三年后了,殿下……”
裴泫铭心急如焚相求,魏子良呆若木鸡愣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大国怒火攻心方想开口阻止,可头晕手麻身子一歪倒地抽搐了起来。
裴泫铭担忧大喊:“祖父……”
南宫盛蓉急忙下令道:“来人,裴尚书身子不适,速速送回府中,将魏子良裴泫铭二人赶出贡院。”
“是。”
禁卫铿锵有力应声,毫无留情不顾裴泫铭的哭喊将其拖了出去。
魏子良则一直魂不附体,毫无反应任人拖走。
两名禁卫将口吐白沫,意识模糊的裴大国抬出来贡院。
“咚……”
锣声再响,另一监考官高喊:“肃静,考试继续。”
贡院终于恢复如初,南宫盛蓉也不禁松了口气。
她盯着悠闲品茶的魏英南,满腹狐疑忍不住上前小声问道:“今日之事,可是有人故意为之?”
魏英南放下茶杯起身作揖,回道:“殿下在说什么,微臣有些听不明白。”
南宫盛蓉一咬牙,直截了当将心中所想问出:“魏尚书,可见过玉侯爷?”
魏英南爽朗笑道:“玉侯爷养在深宫,岂是微臣想见就见的。”
南宫盛蓉急着又说道:“本公主的意思是,玉晏天他,那个……”
她有些语无伦次,魏英南却像听懂一般,竟答道:“主意确实是玉侯爷出的。”
此言一出南宫盛蓉虽早有猜测,可仍旧震惊错愕。
玉晏天明明近些日子闷在北宫,怎会参与进来这些事情。
魏英南解释道:“犬子不才,牺牲他一人便可牵制住裴大国,又为何不做呢。”
南宫盛蓉微微颔首,不禁有些钦佩魏英南。
折腾了半日,她也有些累了。与魏英南喝茶聊天,暂时休整。
皇宫,太极殿。
田公公急步奔进来,气喘吁吁眉飞色舞道:“陛下,事成了……”
惠安帝听闻放下御笔,亦是喜上眉梢,急忙追问:“眼下什么情况?”
田公公答道:“魏子良与裴泫铭,被除名此次春闱,裴尚书中风病倒。”
惠安帝挥手急着吩咐:“快,让太医去,看是真的中风还是装病。”
田公公不慌不忙应道:“陛下放下,老奴已吩咐太医署掌事去了。”
惠安帝满意颔首,又骤然叹气道:“哎,去吧,让玉晏天走吧。”
田公公亦是动容感叹:“这玉侯爷在宫里九年了,如今这要走莫说旁人,老奴都有些舍不得。”
惠安帝再次叹气无奈道:“朕答应他了,又岂能说话不算数。随他去吧。”
“可公主她……”
惠安帝摆摆手示意田公公莫再说下去,田公公悻悻然退了出去。
天灰雨蒙凉风阵阵,似乎在为离别感伤。
皇宫门口,一队八人金甲骑兵护着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车轮辗转咯吱作响,仿若哼吟一曲别离。
马车内,白发苍苍的庄太傅与玉晏天相对而坐。
第35章
玉晏天身着一件, 窄袖云纹靛青深衣衬得主人气宇轩昂。
外披狐毛靛蓝披风,又显沉稳淡定。
他微蹙眉宇眸中似乎蒙着一层哀愁,微抿红唇偶尔轻咳一声。
庄太傅着了件墨灰襽衫裹着墨黑披风, 虽皓首苍颜仍旧精神奕奕。
“晏天, 这些年你的身子越发见好了。”
庄太傅捋了捋一指长的灰白胡须, 略有所思。
玉晏天恭敬道:“有劳太傅挂心。”
庄太傅问道:“为何不等春闱结束,与几位同窗辞了别再走?”
玉晏天反问道:“太傅不也如此,刻意辞别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庄太傅仰头发笑道:“不错,老师亦是这般想法。”
庄太傅收了笑容有些感慨道:“其实为师看得出,你与公主其实是两情相悦。你平日里有意克制冷待,为的便是日后分别少几分苦楚吧。”
玉晏天并未有被人看穿的窘迫,从容淡定道:“我本不属于这里, 离开只是迟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