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继续往前走到了天字八号,她想起名单上写着林闻朝的名字。
正好瞧一瞧,这个林闻朝何许人也。
只见林闻朝一身碧玉石色深衣,又嫌衣袖宽大碍事,将袖口扎了起来。
再看他的相貌,浓眉大眼长相正派,倒也五官周正。
南宫盛蓉不禁心中偷乐道:“还是晏天哥哥最俊朗。”
南宫盛蓉瞄了一眼林闻朝的字迹,倒也不错便无兴趣继续向前走。
魏子良在天字六十九号,正咬着笔发呆。
见南宫盛蓉过来,嬉皮笑脸起身做了个揖。
南宫盛蓉咳了一声板着脸,装腔作势走了过去。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避免传出不公也不好言语。
云楚乔在地字一号,他仍穿着青豆色襽衫。他已过二十,全发束冠神采飞扬。
他醉心书写的模样,远远看去当真是有些像玉晏天。
念起玉晏天,南宫盛蓉心口一酸这饱受相思之苦的日子太难熬了。
可又不自觉想起那日的缠绵初吻,羞红了桃腮。有些不自然急步向前,远离云楚乔这边。
云楚清则在地字九号,她凝神沉稳答题。
往前又走了几步,到了临墙最后一排地字号舍。
南宫盛蓉看了看地字九十三号,转身对礼部侍郎阮修山说道:“阮大人,这是贵公子吧?”
阮修山看了一眼和自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阮齐明,慌忙作揖答道:“正是,犬子。”
南宫盛蓉转而又走到一处偏僻处,停下对着随在身后的阮修山不悦道: “本公主若未记错,御前那份名单上并未有令公子的名字。”
南宫盛蓉冷眼看着阮修山,阮修山顷刻间额上渗出冷汗,有些心虚道:“这,这名单可能有误,微臣一时未查,请殿下恕罪……”
“恕罪……”
南宫盛蓉冷厉重复,围着阮修山转了一圈,冷笑道:“御前那份名单里明明没有阮齐明的名字,可今日贡院这份名单上却有他的名字,是阮大人失察呢?还是故意欺君啊?”
阮修山着急忙慌跪地说道:“御前名单是微臣亲自书写绝不会错,至于贡院这份名单并非微臣书写,微臣实在是不知啊。”
阮修山一副蒙受冤屈的喊冤样,南宫盛蓉可没耐性看他做戏,质问道:“既然你不知,眼下该如何处理此事啊?”
阮修山支支吾吾半天,才不情不愿道:“按照规矩取消考试资格赶出贡院。”
南宫盛蓉嗤鼻一哼:“这未免太便宜吧,本公主记得很清楚,你儿子阮齐明去年举人秋闱并未中举啊?”
阮修山随即辩解道:“去年举人最后一名月前查出舞弊,犬子属于后补上去的。”
“哦,这么巧,比递到御前的名单晚了几日……”
南宫盛蓉怪声怪气,已明白既然阮齐明能来贡院参考。这举人之名早已坐实,要想查出名堂根本不可能。眼下只能在名单不同上,做文章了。
“既然御前那份名单上没有,本公主也当贡院这份没错,快让令郎离开贡院吧。”
南宫盛蓉瞅了一眼犹犹豫豫的阮修山,厉声道:“怎么本公主的话不管用?”
这阮修山竟搬出裴大国,说道:“不如殿下与裴尚书商议一下再做决定不迟。”
南宫盛蓉不屑怒道:“这南临国不是他裴家的天下,本公主作何决定还需向他请示。”
言毕,南宫盛蓉决绝下令道:“来人啊,将阮齐明赶出贡院。”
南宫盛蓉带来一队金甲禁卫军,并不需要他礼部的人动手。
原本窝在号舍里的阮齐明,正从蜡烛底部鬼鬼祟祟取出小抄,却被突然闯进的禁卫军抓了个正着。
“你们要作何?我跟你们说我父亲可是礼部侍郎,放开我,放开我……”
为了不影响其他考生,禁卫军直接将阮齐明的嘴堵上,顺便带上了蜡烛小抄。
隔壁考生大气不敢喘,更别说偷看了。这年年考试有人舞弊也是常有之事,倘若摊上连坐这辈子别想再入仕为官了。
“殿下,这是从ʟᴇxɪ此人那找到的夹带私藏。”
两名禁卫军将阮齐明按跪在地,另外一人将阮齐明的小抄替给南宫盛蓉。
阮修山已是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哆哆嗦嗦擦了擦额上的汗。
南宫盛蓉拿着小抄摇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阮大人,这又怎么说呢?不是要找裴尚书吗?走吧,本公主听听裴尚书会如何处理?”
南宫盛蓉一挑眉,禁卫军立刻会意拖起阮齐明随在后面去找裴大国。
裴大国见阮齐明被押解过来,心知肚明定是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