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栋收好陌刀,问道:“那个郑千归,究竟什么来头,今日你们说的话,我听着糊里糊涂的。”
玉晏天又抿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道:“若他真是郑家人,当真是长公主的儿子,论辈分,我与太女殿下当唤他一声叔父。只是郑家当年是谋权篡位,那是诛九族之罪,长公主在那次宫变中自刎谢罪,她的孩子不知所踪,陛下,多年一直秘密派人寻找,一直都未有任何音讯,倘若这个郑千归千真万确是,那也可以解释了,为何寻找无果,原来一直藏匿在东昌国内。”
姜栋挠挠头,发愁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他有自证身份的信物,之类的东西吗?”
玉晏天欣慰一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问题是他拿不出证据,只说当年随他去东昌国的老人都已过世。”
姜栋面色凝重,只觉得麻烦,打趣道:“我看你如此淡然,想必是已有主意了吧?”
玉晏天优雅饮完一杯茶,说道:“我打算见见厉傲,看他如何说。毕竟东昌国也不是随便好糊弄的,无凭无据,东昌国为何会信,他便是郑家人,供养其多年。”
提起厉傲,姜栋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他只闷闷道:“你当心着点。”
玉晏天遂派人去送信与厉傲,约其明日辰时见。
天蒙微雨,云暗日隐。
远洲城,牢房中。
姿态端持的郑南归,盘膝坐地闭目凝神。
他身旁,歪歪扭捏席地躺了不少难民。
这些日子,每日他都会被单独审问。
只是每每其都不点头,只说想要他点头答应,让真正管事的人来。
可即便有,张了望这个巡按御史亲口许诺。也不能说服其,令郑南归点头答应。
此时,南宫盛蓉收到了东山城的飞鸽传书。
信上说,二十年前,确实有一户郑家人,祖孙三人迁往惠州。
南宫盛蓉穿着,随行暗卫的藏青劲服。束腰飒爽,腰上别着她新置的软鞭。
她与张了望商议过后,今日她陪同张了望审问郑南归。
郑南归被衙役拖出牢房,同牢房的人没人敢言语一声。
只有郑爷爷躲在角落里,唉声叹气。
郑南归被人绑在架子上,他白了一眼张了望。
眼神落在南宫盛蓉身上,径直冷哼道:“你应该是,这位张大人的主子吧?”
张了望方想开口阻止,其不懂礼数。
南宫盛蓉却挥手,无所谓道:“你既然已看出,那么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想说什么?”
郑南归眯沉了双眼,肃然道:“带我回京城,面见当今陛下。”
“大胆……”
张了望出声呵斥,南宫盛蓉饶有兴趣,反问道:“哦?你想见陛下,那先说说吧,你为何要见陛下,若你理由充分,我定带你回京面圣。”
郑南归猛然看向张了望,似在命令般:“张大人,且先出去,我要言明之事,只可一人听。”
张了望见太女殿下颔首答应,也不好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南宫盛蓉骤然抽出腰上的软鞭,拿在手掌把玩,打着手心故意道:“若你不老实,我这鞭子,也不是吃素的。”
郑南归不屑一顾道:“若我没猜错,你应当是,当今太女吧?”
南宫盛蓉眼神微愕,转瞬即逝傲娇道:“你既知晓,那便说说吧,你究竟是谁?毕竟,我南临国,姓郑的可不多了。”
郑南归仰首,悲笑道:“如此说,你已经有几分怀疑了,没错我就是郑家人,长公主的独生亲子。”
饶是南宫盛蓉早有准备,仍旧心神一震。
原本她猜测这个郑南归,可能与郑家有些关系。
未想到,郑南归竟然说自己是,长公主皇姑奶的儿子。
南宫盛蓉一稳心神,嗤之以鼻道:“就算你当真是,那又怎样,大逆不道之罪,你本该身首异处了。”
郑南归悲凉冷笑:“我母亲,长公主殿下,是被郑宏业那个小人蒙骗,逼宫,是郑宏业一人所为,与我母亲何干……”
“那郑宏业,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南宫盛蓉厉声打断郑南归。
郑南归一瞬沙了眼,咬牙切齿道:“他不配……”
他切齿半句,有些哽咽难言。
南宫盛蓉见如此,索性添了把柴,激将道:“可你就是姓郑,你身上流的是郑家人的血。”
郑南归疯狂摇头,只觉得耻辱,吼道:“不,我不要姓郑,可我又有什么颜面,姓南宫呢……”
“够了,本太女可不是,来听你这些废话的,你说,你可愿意听令行事,替朝廷解决灾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