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大哥放心,晏城,定当克己守礼,不给大哥添乱惹事。”
玉国公连忙打圆场严厉嘱咐道:“务必记住你今日所言,凡事三思而行,一切听从你大哥安排。”
玉晏天起身冲玉晏城交代道:“你且去收拾行装,莫要误了明日启程。”
玉晏城欢天喜地应声,顾不得用早膳一溜烟窜了出去。
玉国公挥退侍女,拦住径直要走的玉晏天,压低声音道:“那个马氏你放心,为父一定处理的,让你满意。”
玉晏天眼神一寒瞪着玉国公,嘲讽笑道:“父亲果然凉薄,对于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也下得去手。”
玉国公面色如常他既下了这份决心,自然早做好了准备。
“只要你能当上驸马,不论什么事情,为父都在所不惜。”
“哦!是吗?”
玉晏天不屑讥笑,玉国公叹口气一本正经说道:“待你当上驸马,为父定然给你母亲之事,一个交代,哪,哪怕是,为父自裁谢罪也可。”
玉晏天向玉国公似有深意一笑,越过玉国公径直离去。
堂外,艳阳高照。
玉晏天恍然间有种,阳和启蛰的松快。要知道他此次回来,惠安帝曾向他许诺。若他事成,他亡母之事涉事之人任他处置。
既然玉国公将玉晏城托付于他,想必是当真下了决心。即便是诓骗于他,玉晏城在他手上又有何惧。
窗间过马,日出东方。喜鹊飞鸣,水木清华。
玉国公府正门外,几辆马车依次排列。车马盈门,不知者还ʟᴇxɪ以为国公府有何喜事宾客盈门。
裴泫铭夫妇一辆,李太医与玉晏城一辆。魏子良身胖独自一辆,玉晏天喜静自然一辆。还有一辆,装满路上所需的物品。
曹勇与其他三名禁卫充当车夫,玉晏城为了表现自行驾车。
玉国公老泪纵横不停挥手道别,可也只有玉晏城热情回应。
玉晏天一声令下,车轮辗转向前渐行渐远。
玉国公一瞬间没了精气神,由着刘管家搀扶回了府。
玉国公前去见马娇芸,自马娇芸被关禁至荒院,他不曾来见过。
远远依稀闻见,咿咿呀呀吊嗓声。玉国公一瞬间恍如隔世,不由念起了与马娇芸初识的光景。
正所谓妻不如妾,那段荒唐肆意的潇洒。如今想来,只有不堪回首的欺骗与谎言。
“马氏,这些日子一直如此?”
玉国公止步立在院口,一时竟不敢上前。这院中有他与先夫人温若雨,相敬如宾的和睦。亦有夫妻反目,恶语相向的恩断义绝。
他犹记得玉晏天离家后,连日噩梦缠身在马娇芸的撺掇下,怒烧了此处。
如今马娇芸又关禁此处,怎能不叫他唏嘘感慨。
“回,公爷。平日早也唱夜不停,大约是盼着二公子听见,好寻来。”
一月光景,院内荒草丛生衰败更甚。
刘管家弯腰拔着荒草,好开辟出一条路让玉国公下脚。
咿呀声变成婉约唱词:“郎情妾意,昨昔恩爱变薄情……”
玉国公皱了眉千愁万绪更浓,世事难料如白云苍狗。
“一日三餐,可按时送来?”
突闻玉国公如此问,刘管家一时乱想只当玉国公要放马娇芸出来。不禁有些局促不安,他以为马娇芸不会有翻身之日,自然不会如常相待。
刘管家还未回答,玉国公却叹口气道:“罢了,让她吃些苦头也好。”
刘管家连连颔首也不敢多嘴,生怕说错了话。
屋内,马娇芸虽是披头散发身上素衣污秽,可面上白净,可见其十分在意容貌。
闻见声音顺着门缝看去,乍见欢喜喜极而泣唤道:“公爷,公爷终于肯来见妾身了……”
今非昔比,玉国公对马娇芸这套哭求,嗤之以鼻早已厌恶至极。
“马氏,本国公最后一次问你,你当年究竟奉了谁的命来此?”
马娇芸闻后顷刻心寒,仰首凄凉发笑,眼神忽而坚定阴狠怒道:“你可是,替你那大儿子前来的,妾身即便是死,也不会说,你们谁也别想知道,哈哈……”
玉国公怒甩衣袖,只觉得马氏冥顽不灵,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你儿晏城,今日随我儿晏天,去往京城了。”
马娇芸瞠目愣神,想到他们母子一别如雨再难相见。回神已是泪如雨下,哭骂道:“公爷心肠竟如此狠毒,我儿晏城,落在那玉晏天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公爷,妾身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