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不然一起死这算了。”
南宫盛蓉不由分说拖着姜栋迅速后退,她深知那些人不会伤她分毫,特意护在姜栋身后以防暗箭伤人。
二人一路逃亡,身后的黑衣人不远不近紧紧跟着。
前面有条河,月光洒下波光粼粼。
岸边有条破烂的小船,二人明知船有问题。可别无它选,以剑为桨划船离开岸边。
黑衣人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船越来越远。
许是方才的大雨所致河水湍急,朽木之船不堪重负轰然裂开。
河水急涌,顷刻间吞噬淹没半个船身。
二人东摇西摆无法直立,只能各自抱住一块朽木随波逐流。
渐渐南宫盛蓉只觉得半个身子凉透了,如此泡在河水里当真不是滋味。
她看向姜栋,发觉姜栋竟然闭着眼昏迷了。
河水一个翻浪打来,姜栋的手慢慢松开了朽木下沉,即将没入水中。
千钧一发时,南宫盛蓉抓住了姜栋腰间的束带。
“姜栋哥,你醒醒啊……”
此刻南宫盛蓉惊慌失措,上一次玉晏天受伤她身边好歹还有人帮衬。
可此刻泡在冰凉的河水里,水面上飘着夜风呼呼作响。
在她耳畔盘旋呼啸而过,仿若凄惨鬼泣。
“呜呜,姜栋哥,你不能死啊……”
南宫盛蓉忍不住呜咽起来,可很快自言自语鼓舞骂道:“南宫盛蓉你这个蠢货,不能哭,不能浪费力气……”
晨光熹微,漂泊一夜。
夜晚水上她无从辨别方向,此刻她才看清两岸碧草青青。
不远处河边的水榭上,有一个老者在垂钓。
“救命,救命啊……”
南宫盛蓉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力呼喊。
一夜筋疲力尽她的嗓音有些嘶哑,听上去有些凄厉。
水榭上的老者闻见呼喊声,抬头循声望见。
只见那老者银灰长胡慈眉善目,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竟是庄太傅。
庄太傅听着呼声十分耳熟,见水上漂着一男一女。
即便是不相干的人也会伸以援手,何况听声好像是公主殿下。
庄太傅警惕看了下四周,不敢直呼公主被人听见,高喊唤起了:“蓉儿,是蓉儿吗?是为师啊。”
南宫盛蓉听出庄太傅的声音,喜极而泣回应道:“是,我是蓉儿,还有,还有姜栋他受了很重的伤。”
庄太傅晨起到河边垂钓,好在他是乘马车而来。
他急着唤来家丁车夫,万幸车夫熟识水性将南宫盛蓉与姜栋救了上来。
被水泡了一夜,姜栋的脸苍白又浮肿。
他气若游丝,若不仔细察看只以为断了气息。
“怎会弄到如此地方,何人如此大胆?”
庄太傅满眼疼惜,嘴上愤慨。
南宫盛蓉浑身打起冷颤,她那双纤纤玉手被泡得七皱八褶险些要脱层皮下来。
几人将姜栋合力抬上了马车,庄太傅命车夫速速回城回府上去。
庄太傅拿出一个酒葫芦,疼惜道:“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南宫盛蓉冻得牙齿发颤接过酒葫芦,咕咚咽了一大口。
这酒入口顺滑花香幽然,倒像极了桃园坊的桃花酒。
酒入愁肠渐渐暖了六腑,身子有些暖和起来。
“多谢,老师救命之恩。”
南宫盛蓉将酒葫芦还给庄太傅,此刻她眼圈通红泪不争气流了下来。
“蓉儿莫哭,究竟出了何事?你快说说,回府为师便命人通知晏天过来。”
提起玉晏天,南宫盛蓉越发觉得委屈。抹着泪将路上的一切,详细说与庄太傅听。
“你说什么?裴啸凌,他竟如此胆大妄为?”
庄太傅吃惊不已,甚至有些惶惶不安。
这裴家究竟要做什么,当真是要胁迫公主与裴泫铭成婚。
“车上是什么人?”
听见声响庄太傅才发觉已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卫正在例行检查。
庄太傅示意南宫盛蓉趴藏下去,他撩开小轩窗的帷幔颇有微词道:“怎么老夫方才出城,便不认识了。”
那守卫立马谄媚赔笑:“呦,庄太傅啊,您今日为何这么快回来了?”
“老夫不乐意钓了,这你也要管。”
庄太傅正经严肃一脸不满,那守卫也不再打扰速速让开放行。
马车重新行动起来,庄太傅暗暗松了口气交代:“为确保安全,你的行踪还是不可被旁人发觉。”
“走后门回府。”
庄太傅吆喝一声吩咐车夫,南宫盛蓉有些担忧:“这车夫可靠吗?”
庄太傅颔首:“都是实诚人,在为师府中做了许多年了,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