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柠月平和地回答:“户外运动,比如游泳和滑雪。”
主持人很捧场:“夏天游泳,冬天滑雪,桑老师的爱好都这么有规划,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一位音乐家。”
“啪!”
手机没拿稳,直直拍在了脸上,砸的她鼻梁生疼。
时沐呲牙咧嘴地爬起来,脑袋里想着的全是桑柠月说的,她爱好滑雪。
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桑柠月说她爱好滑雪,但那已经是两年前了,要是她真的喜欢,为什么那天在滑雪场表现得像个站不起来的菜鸟?
不,不对。她滑单板上手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如果不是极具天赋,那原因就只有一个——她原本就会滑。
骗人是吧?
时沐坐起来,撩起睡裙下摆,看了看她可怜的小腿。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她也不是疤痕体质,痊愈之后大概率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但这和桑柠月明明会滑雪但还骗她不会滑是两回事。
要是她会滑雪,那么她俩就可以不用在拥挤的初级道上浪费时间,还搞什么教学;要是她会滑,那颗特大号“鱼雷”也不会恰好在她俩脱雪板的时候出现,自己也就不会受伤。
可要是真会滑,那天教她的时候,她抓自己那么紧干嘛?
时沐真心觉得,要不是滑雪服够厚,桑柠月非得抓下她两块肉不可。
很奇怪,桑柠月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会滑,但不敢滑。
所有的不合理联系在一起,变得匪夷所思,这件事要是不搞清楚,就会像一团毛团一样梗在她心口,不上不下的,难以言表的难受。
可是要让她去查,她已经七年没见桑柠月了,这期间她有什么变化自己都一概不知,更别提了解她的生活轨迹或是交友圈子,这种比较私人的事想打听也无从下手。
某人说她活的闭塞,性格也很恶劣,所以没什么朋友,到了现在,能说上话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当时她还很不屑,结果报应这就来了。
时沐被自己失败的社交经历烦到,不自觉咂舌,抓了抓披散着的头发,把碍眼的头发刷到后面。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自己跟她还有账没算,要是这次能帮上忙,她可以很大度地抵了,不跟她计较。
一个电话打过去,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但时沐比她清醒的多,也比她有耐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接连几个电话轰炸过去,那边大概是被烦得受不了,终于接起来。
“嗯?”费玉琛还没睡醒,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骂道,“你要死啊,现在几点,啊?有屁快放!”
“肥鱼,她是不是会滑雪,而且还滑得特别好?”
“谁?”费玉琛眼睛都没睁开,吊着一口气跟她打电话,脑子跟生了锈似的,一点都转不起来,“你说名字啊,我现在脑子里啥都没有,懒得想……”
时沐皱眉,那三个字像是烫嘴一样,囫囵地说了遍她的名字:“桑柠月。”
“哎?我没跟你说吗,她就是滑雪特别好啊。”费玉琛在床上扭来扭去,浑身酥麻麻的,总算清醒了一点,说话也不再含混,“我还纳闷你那天为什么要教她呢,还以为是小两口的情趣,啧啧……”
那天她本来都要撸袖子找时沐干架了,结果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就忘到脑后了,后来也没人再提。
但是时沐今天这是怎么,神经了?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就打电话问这个,这是中了邪还是被下了蛊?
“你问这个干嘛?”
“就问问,看到个视频,里面说她喜欢滑雪。”时沐给她解释,“我也不是专门挑她的视频看的,就是工作需要,我觉得有点奇怪才问的,你别多想。”
费玉琛哑然,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喜欢讲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全天下长眼睛的人恐怕都看出来她对桑柠月有多关心了,她还搁那儿装,倒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
算了算了,让她自我欺骗去吧,反正她平时对自己态度也不怎么好。
有用呢,就好声好气地询问,没用了呢,就咋咋呼呼地发脾气,德行!
费玉琛清了清嗓子,一翻身坐起来:“我怎么可能多想?我们时大钢琴家正直伟岸,胸有大志,一心为了梦想拼搏,玩儿个网恋软件还跟用58同城一样,堪称典范!我都要感动落泪了!”
费玉琛开了免提,用力拍了两下手,嘲讽的意思都溢出屏幕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费玉琛以为她挂了,对着话筒“喂喂喂”了半天,才换来时沐不耐烦的一句:“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