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贤予简单地弄了一顿早饭,拌了两碗葱油拌面,接着下了一锅之前包好的生馄饨,最后卧了两个流心煎蛋。
事后俞枕夏刷碗。
完事后,就见商贤予拉出两个已经收拾好了的行李箱走出来,手上还拿着她平时用来摸鱼画画的平板。
“……”俞枕夏问,“为什么我们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商贤予点点头,答道:“因为我们就是要出远门。”
前段时间俞枕夏接了个商稿,是某电影的主宣海报,出价不菲。俞枕夏挺喜欢那部电影的导演的,便接了下来。对方要求多想法也多,折腾了好些天才草草定了案。
交稿前几天,俞枕夏搂着商贤予嚎啕着想出门旅行,想出门玩,嚎完又认真地伏于案前,顺顺利利地交了稿,收了款。
商贤予早就悄没声地旁敲侧击问过她,往后半个月俞枕夏都没有商稿需要处理,他便暗暗做了个旅行计划——不得不说,自由职业就是这点好。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商贤予很细心,各方面都考虑得非常周到,跟他出门,俞枕夏完全只需要做个随身挂件就好了。
第一站,是一个南方古镇,他们在那里看过一场灯会,换上了古代冬季服装,白色的兔毛领子围了一圈,商贤予在灯下吻了她。
再然后,他们去看了一次日出,就坐在索道之上,脚下是滚滚长河,两边的悬崖宛如被神斧劈开一样,两个人荡在半空中,远远地看到滚烫金黄的太阳一下子从地底下跳出来!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遇到一条等待收养的小狗。
第二站,是几百公里外的某个临海城市。他们吃了海鲜,却没下过海,天气太冷了。他们在那里呆了三天。
期间,两人去海产一条街开蚌壳,结果亏了不少钱,最后在一堆歪瓜裂枣的珍珠里挑出成色还不错的一部分,变成了两条手串。
离开的前一夜,酒店中,商贤予跟俞枕夏买了一个耳钉枪,消毒药水等工具一应俱全,接着,商贤予从行李箱的暗格里掏出一个扁平的首饰盒——
里面的黑色绒布躺着两枚红宝石耳钉。红宝石雕刻成了玫瑰形状,含苞欲放,通体晶莹剔透,被几片金叶包裹着,姿态优美诱惑。
俞枕夏自己的身体没有打过耳洞,这一夜,她与商贤予朝彼此开了一枪,弹药是一朵美艳的花儿,穿透血肉,带来一阵阵的酥麻感。
在这阵致命的酥麻之中,两人抱在一起,口舌相接,一次又一次地占有了对方,恨不得彻底融为一体,一时间,分不清是开了暖气的屋子更暖,还是他们摇摆中的身体更暖和。
俞枕夏裹着被子躺在商贤予的腿上,黑色长发缠绕在他指间,一会儿就被编成了辫子,她望着窗外寂静的夜,想对满天星辰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
只是最后,听到这话的只有一个人。
她说:“好想看烟花啊……我们那时候也看了,对吧?”
商贤予笑笑,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嗯,看了。”
俞枕夏在他腿上躺了好一会儿,躺到快要睡着了,可忽然间,商贤予将她叫起来,用手指指引着她的视线——
星星掉下来了。
数也数不清的星辰如同失去了引力一般,轰然坠落,像一粒粒炸开的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在黑色幕布上划出无数条绚烂的痕迹,继而浩浩荡荡地向整个宇宙告别了。
“新闻说……”商贤予噙着笑,漆黑的眸子里有比星辰更热烈的光火,“今晚会有一场十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
“这场烟花,好不好看。”
“好看。”俞枕夏深深地望进他的眸中,不由自主地说,“比什么都好看。”
“你到底是想说,我好看,还是烟花好看?”商贤予挑眉问。
俞枕夏直起上身,长颈后仰,与他靠得极近,呼吸相融,近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她说:“烟花没有你好看。”
你最好看。
教我恨不得……余生都只看你。
后来,他们去了好几个地方,途中看过演唱会、去过漫展、甚至路过一个教堂,遇到过一对相爱的新人,白西服与白婚纱面对面站立,紧张又喜悦,神父庄重地问他们是否与面前的人共度余生?
纯洁的鸽子扑腾着飞起来。
俞枕夏和商贤予对视一眼,笑得开怀。
是的,他们愿意。
是的,我愿意。
愿意到,光是这么一想,就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
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因此第一场雪来得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