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其中一个女生手里一空,立刻就有点火了:“我们也是好心,你有必要这样吗?!”
好心?
冯岑晨冷笑了一声。
他极力辩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等他习惯了沉默,决定背对这个世界时,却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好心”。
到底是因为人性本善,还是寻求良心安稳的自我救赎?
他不欲争辩,也全无兴趣陪她们出演这种可笑的戏码。
“那我谢谢你?”
冯岑晨扯着嘴角,不痛不痒地回了句:“满意了吗?”
“你——”
女生一个箭步,想继续和他理论,却被另一个同伴拦住:“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冯岑晨嗤了一声,回过头时,又撞见了不请自来的简愉。
他的额角抽跳了一下。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只觉得被她撞破自己这么“卑劣”的一面,显得尤为难堪。
……
半角咖啡。
简愉取好咖啡,把一杯焦糖玛奇朵推到了对面,自己则要了一杯冰美式。
冯岑晨冷淡提醒:“拿错了吧。”
“没有。”
简愉说着就抿了一口,当即就被苦的“嘶”出声来,皱巴着脸说:“你觉得还是甜的好喝,你尝尝看。”
给他点甜的,倒不是因为她的那套理论有了改变,只是……他已经够苦了。
过犹不及,万事都是如此。
冯岑晨没理她,直入主题道:“事情到这份上,您都清清白白了,不赶紧摆脱我这个负累,还找来做什么?”
“你受虐体质啊?”
“喝咖啡啊。”
简愉不受其扰,又抿了一口咖啡,笑了笑道:“多喝两口,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喝咖啡有必要专门跑来找我?”
冯岑晨一见她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有点烦躁:“有话能直说吗?需要我给你道歉?还是也开个帖子,表彰表彰你的高尚美德?”
“行,我一会就——”
“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简愉打断他的话,神色也淡了下来。
这件事从审判到反转,全都是外人的一面之词,根本没人在意当事者是什么心情。
然而事情可以随着时间翻篇,可那些憋久了的情绪,一旦堵在那儿了,就很难再找到出口。
简愉自知不是可以给予他慰藉的人,却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于和他感同身受的人。
如果可以,她想看他倾诉、发泄、释怀,然后:“也希望……你可以开心一点。”
“希望让我开心?”
冯岑晨只觉得无比好笑:“以什么立场?”
“……”
简愉愣了许久,才发现曾经可以随时脱口而出的“朋友”二字,如今竟变得如此难以启齿。
“说不出来?”
难得见她语塞,冯岑晨倒是意外的痛快了一些,不由就想把话说得更加难听:“那我来帮你想想?”
“是了,我怎么给忘了。”
他像是当真思考了一下,而后不惜自嘲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女神嘛,爱护舔狗,好像也是职责所在?”
简愉皱了皱眉:“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
冯岑晨忽然笑了起来:“还是戳到你的痛处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世故了?当初急着找人去医院跟我撇清关系时,不是挺直接的吗?”
“我什么时候……”
简愉说到一半,脑海中忽然闪过丁铭的身影,话音便戛然而止。
找人去医院?撇清关系?
她不知道这话具体意味着什么,但却清晰地记得那天冯母的情绪有多激动,可事后竟然完全没有再追究。且没过两天,冯岑晨也直接把她拉黑了。
当时只觉得他们是不想再和自己有什么瓜葛,这么做理所当然。
现在回想起来,才惊觉事情似乎远不止这么简单。
一个母亲,怎么会轻易放过伤害自己孩子的人?一向温和的冯岑晨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为什么一言不发就把她拉黑?
仅仅只是因为事情本身吗?
她太蠢了。真的太蠢了。
当初只顾着和丁铭冷战,居然以为把她送出国就是他最极端的手段了,竟然一次也没有怀疑过,医院这边,他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如果不是有他“善后”,她又怎么可能在当时的情形下,再也没听到相关的只言片语?顺顺利利就出国了?
“怎么?”
冯岑晨嗤笑了一声:“敢做不敢当啊?”
“……”
简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认下了这个事实,暗哑地问道:“……他、都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