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愉:“那如果,小抄被鉴定出是用左手写出来的呢?”
话说到这,邓希杰绷着的信念终于开始动摇,脸色就像是北风过境后的杰作,在风霜里皲裂开来。
恐惧、慌乱,便得以一丝丝地从裂缝里溢了出来。
简愉趁热打铁:“邓希杰,你真当老师们都是傻子吗?这么长时间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被耍得团团转,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可惜了,那张小抄不仅被鉴别出是左手字,小抄的内容也仅仅只够拿下一些基础分。你说自己及格没问题,指的是作弊之后没问题吧?从乔答卷的深度,可用不上这张小抄。”
“要是还想有学上,劝你最好趁早认错、及时补救!”
邓希杰瞪着她的目光愈发阴狠,恨不得将人洞穿。
简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桌上的包,正想再激将两句,他却忽然猩红着眼地说道:“……不对、不对!”
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猛地向她逼近,面色狰狞:“就算小抄是左手字,我也会用左手写字,就能证明我和小抄必然相关吗?学校给教务处施加的压力不小,他们要是早就有确切的证据,为什么拖到现在还不出通报?”
“就为了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他妈唬我玩的吧?!”
简愉心里一个咯噔。
的确。
证据虽然偏向他,却并不能证明就是他。
可她不能露怯,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你会被唬住,难道不是因为做贼心虚?”
她也不否认:“如果不是你,而你又恰好会用左手写字,那在KTV那天晚上,又为什么要把字写得歪七扭八?”
她顿了一下,忽然轻笑了一声,神色轻松道:“刨开这些不说,你就那么笃定,我没拿到你以往的字迹吗?”
邓希杰招摇,这件事在高中时期既然无人不知,那么他必然也曾四处留过“墨宝”,尽管后来闹出糗事后有意销毁,可到底还有没有留下些什么,他还真的不能确定!
但他的固有思维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把他逼急了,触底反弹,谁也别想好过!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邓希杰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咬牙切齿地吼道:“从乔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他妈跑来瞎出什么头?闲的没事干,不跟男人搞出点事情不痛快是不是?!”
他蹭地一声站起来,怒而踹翻了两人之间的桌子。
简愉放在桌上半开的包便随之被甩到了地上,从中摔出一直录音笔来:“啪嗒——”
两人同时瞳孔扩张。
邓希杰瞬间想明白了一切,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她:“你他妈敢炸老子?!”
简愉顾不上说话,飞快地起身想捡回录音笔。
哪怕刚刚录下的内容,并没有实质性的指向,却也足够作为辅助证据了。
可就在她将要到手之际,邓希杰猛然反应了过来,当即在背后给了她一个猛推。
简愉整个人登时向侧边扑去,膝盖骨直挺挺地撞上地面,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啊——”
简愉痛苦的喊了一声,剧烈的痛感在瞬间蔓延。
她本能地蜷缩身体想捂住伤处,却在看到他的动向时硬生生改了方向,两人几乎是同时朝录音笔扑去,同时抢到了录音笔!
两人撕扯了一会,邓希杰见她死活不肯松手,怒气愈发攀升:“不想死就给老子放手!”
说着便抬起腿,正要朝她踹去,后领就被猛地提起,整个人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拎着倒吊而上、向后贯去,接着以背抢地的狠砸向了地面,后脑勺更像是颗闷雷一般,撞上地面后弹跳着“哐当——”地反响了几声。
录音笔飞了出去,简愉却顾不上去捡。
她愕然地看着惨烈倒地的邓希杰,以及突然出现、正浑身阴翳再度朝他走去的人,反射性地出声道:“从乔——”
从乔顿住。
回头见她痛苦的半伏在地面,脸色可谓沉到冰点,却因为从她眼中读出了制止的意思,而强行压住了动作,转而掉头先把人抱了起来。
哪怕这一下摔狠了,邓希杰的危机意识仍然时刻高悬。
他趁着这个空档,忍着疼爬了起来,迅速将一旁的板凳翻了个个,在简愉震惊的目光中重重砸向了录音笔:“我去你妈的!”
“啪——”地一下,录音笔应声报废。
邓希杰头痛到身体都在摇晃,却也没忘捡走录音笔的残骸,随即阴狠地啐了一声:“看你们还能怎么害老子!”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