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学校就要正式出通报,要说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即便现在的舆论被他推的顺风顺水,但学校可不会参考舆论出通报, 他也做不到像从乔那样事不关己。
最终结果没出来之前, 他的神经始终是紧绷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紧绷,才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上周末他兴奋过头, 第二天酒醒后才隐隐察觉不对,再想找简愉时, 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删除了。
他茫然了一会, 脑海瞬间就冒出了一连串可疑的问题。
-她怎么就突然对从乔漠不关心了?
-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关注到自己的?
-为什么要对他发出迷惑性的邀请?
-以及那些状似无意的酒精和游戏,到底都为了什么?
他很聪明,聪明到几乎立刻就将这些线索串联了起来。
可愤怒过后,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 让他又被一阵铺天盖地的恐慌淹没。
好在他没有喝断片, 前一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可既然没有留下证据,简愉又怎么敢第一时间就把他的微信删除了?
他又不确定了。
所以明知这一趟大概率有诈, 他还是去了。
果不其然,等在活动室的人根本不是社长。
邓希杰嗤了一声,一改几天前殷勤讨好的模样,一脸不屑地抽开简愉对面的椅子, 瘫坐着先发制人道:“学姐这是, 想让我成为第二个冯岑晨吗?”
简愉靠在椅背上, 原本淡定的脸上游过一丝惊色。
她早知好言好语的“讲道理”已经行不通了,原本就是改了战术来找他对峙的, 所以对他会以这种态度说话,也算早已有心理准备。
可饶是这样,她也没有料到,他会走这招棋。
她及时收了情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是你,又怎么会成为他。”
“可我怎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邓希杰唇角扬得肆意,吊儿郎当的嘲讽:“不都是你想满足某种企图的工具人吗?”
“跟你共处一室的风险可不小啊。”
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一些,带着一股子粘腻的暧昧,故意放慢道:“我还真是害怕,出去之后,是不是也要身败名裂了?”
简愉维持着礼节性的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早该想到,邓希杰既然在论坛上关注过她,又怎么可能漏掉自己和冯岑晨的那些纠葛。
就算已经两年过去,可那些杀人诛心的帖子,只是沉了,而不是没了。
只要有心,随时可以再一次被翻出来兴风作浪。
“还是有区别的。”
简愉并不落套,把话题拉回正规:“他既不会考试作弊,更不会敢做不敢当,为了脱罪去陷害别人。”
邓希杰显然是个吃激将的人,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讥讽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护着那个变态。”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挺好奇的。”
他冷哼了一声,身体随之往前凑紧了些,报复性地反击道:“你到底、有没有被他强/奸啊?”
“……”
简愉一言不发地凝视他,摊在桌底的手心却愈渐攥紧。
他比想象得要难缠太多!
“哈哈哈哈——”
她的沉默,无疑让邓希杰有种处在上风的优越感,他享受着这份畅快,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言辞越发咄咄逼人。
“你说,从乔要是知道你这么费尽心思的为他开脱,又一个不小心,知道了你和冯岑晨的那些脏事,到底是会感动、还是该呕吐呢?”
简愉不欲再忍。
她也低眉轻地笑了一声。
再抬眼时,目光便像镀上了一层坚硬的冰晶,带着刀枪不入的沉着,话却说得懒散:“多谢关心。”
“但在此之前,你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到底会不会被开除?”
邓希杰卡了一下。
他之所以这么抵触,上来就疯狗似的乱咬人,无非是自己心里没底,才急着想看别人先露怯。他最怕的,就是她这副心有成算的样子。
“……你吓唬错对象了吧?”
邓希杰身体往回退了一些,眼神有些飘忽:“作弊的又人不是我,开除轮得到我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吗?”
简愉莞尔:“可我怎么听说,你写的一手好字,尤其是左手,还拿过书法比赛的大奖呢?”
话里话外,明显都对他进行过一番调查。
“……是又怎么样?”
这事无法辩驳,邓希杰勃然怒道:“左手能写字,就能证明小抄就是我写的吗?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