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再久,照样还是猜不透。
……
简愉一语成谶。
她打开房门时,天色还未大亮,丁铭却早已在客厅等候多时。
他眼底乌青,面色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眠。
见她出来,立刻就走近说道:“小愉,你那个学弟根本就不靠谱!他期末考试作弊你知道吗?!”
“他这个专业,一旦作弊被分流出去,能有什么前途?污点可是一辈子的!”
简愉一夜没睡好,头还有点疼,可听了这话,却是不由的想要发笑:“我只说了是个学弟,你就已经精确到是哪个人了?”
“我……”
丁铭语塞了一下,却也知道自己调查过的事是瞒不住的,索性直白的说道:“论坛上写的那么明白,我不想知道也很难。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证据呢?”
简愉抬手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断章取义了?论坛写什么你就信什么,那论坛上还说我是不知检点的大渣女的呢?”
“那不一样!”
丁铭执着于自己的见解,语气愈发焦急:“小愉,我了解你,你根本就不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无非就是觉得新鲜,但这个人真的不行!”
“行不行都由你说了算吗?!”
简愉脑海里的梦魇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就又以这样一幅固执己见的姿态出现,她便也难以控制情绪,冲动质问道:“他不行?冯岑晨也不行?那谁行?就你行吗?!”
“我怎么就不行了?”
丁铭的状态也不怎么好,劝慰的语气渐渐变成歇斯底里,落寞而哀伤的扶着她的肩:“你告诉我,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我到底是哪里不行?我改好不好,你不要去喜欢别人好不好……”
简愉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感到同情,相反愈发难忍的倒退着离远了一步,近乎冷漠的说道:“丁铭,我不是你的玩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她低头吁了口气。
再抬头时,眼底的情绪一扫而空,话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你要是再这么试图操控我,那我们、就连朋友也不要再做了。”
“……”
丁铭当即震在原地,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慌乱:“小、小愉,你……”
“怎么了这是?”
白姝听到吵架声,赶忙推门走了出来:“这怎么还吵架了呀?”
在父母眼里,丁铭一贯是对简愉说一不二、不无忍让的,吵架这种事,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同样是在此之前,简愉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他意见不合到这一步。
但她无意去颠覆爸妈对丁铭的印象,于是极力恢复平静,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妈,没事。”
-
简愉避重就轻的回答了白姝的问题,然后草草吃过早饭,就借口和朋友有约出门去了。
早晨气温低,冷风像无数刀片在裸露的皮肤上剜刻。
简愉把脸埋在衣领里,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H市的植被覆盖率极高,绿林公园一处接着一处,公共的长条椅遍地都是。
她走得累了,就随意瘫坐在一处,脑海里环绕着丁铭悲悯的执念: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思考过,答案其实是肯定的。
平心而论,丁铭的条件很不错,甚至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在她眼里,他比绝大多数异性都要优秀的多。
如果不是交换留学的事给她造成的阴影实在太深,或许她早就和丁铭在一起了也说不定。
她的感情观里,不仅没有多少罗曼蒂克的幻想,甚至连认真都不太谈得上。
一个差不多的人,只要不算排斥,就都可以有可能。
对冯岑晨是这样,对丁铭也是。
就连对从乔的一见倾心,都是因为同学们的鼓动,将她还在生长的悸动,架到了不得不付诸行动的境地,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其中,到底有几分是心动,几分是被动,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丁铭说她只是图新鲜,其实不算是空穴来风。
她从小对一切事物都是三分钟热度,能坚持下来的事寥寥无几。
所以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对待感情,究竟是否忠诚?
……
第22章 热融
大年初一。
平常熙熙攘攘的街头, 此时一如陷入冬眠的雄狮, 在一场费力的狂欢过后,沉寂着积攒着崭新的能量。
整个城市都处在静默状态,街道上寂静空旷、无人涉足,只有冬风扫过落叶时, 带起的呼啸声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