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如何想她呢?
霍枝行完礼,就随着岭南王退到了一边。将手掌放在小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拜见王爷。”汝阳王豪爽的笑声响起来。
裴枕在和他寒暄,问起嘉敏县主的婚事,近乎周到。
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如果这男人的礼仪周到是披在身上的保护色。那么他现在对人浅笑,单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角,无疑不是在遏止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等会儿皇太后邀请了你参加宫宴,枝枝你行不行?”
霍枝终于将心思从裴枕身上收回来,“爹爹放心,女儿初次入宫。我会记着岭南县主的身份顾全爹爹的脸面。”
岭南王的眼神扫到她的小腹,在得知女儿怀孕后,他哪里还有脸面这东西,“嘉敏县主也会在场,你若是不舒服,便不要去了。”
爹爹话中有话,她才意识到许是他又误会了。以为自己怀的是燕临的孩子。
燕临如今的妻子正是嘉敏县主,她作为老情人出场,和这群女眷一道同桌吃饭的确是不太合适。怎么说呢,就是要避嫌。
“可是皇太后的邀请,我们作为臣子的怕是不好回绝。”
岭南王挑眉一副我懂你的神色,他信心满满道,“枝枝糊涂!爹爹和那摄政王可是过硬的交情,且等着下朝,爹爹就去找他要个恩典。说你身怀有孕,体虚需要休息。难道皇太后还会亲眼来瞧你不成?放心,那不过就是摄政王他一句话的事。”
为了这样的小事,去求裴枕?她有些不安的说,“爹爹,摄政王贵人事忙,怎么好去随意叨扰。”
岭南王知道女儿是拉不下这个脸,她和摄政王之间的确是不太熟悉。
但总好过和嘉敏县主狭路相逢吧?
岭南王拍拍她的手,“这事爹爹会处理,你就宽心。”
即使知道要和裴枕再重逢,但真见到了,自己如何面对他倒又是成了一个问题。
霍枝回过眸看去。那男人他站在高处,虽然寡言少语,但却有一种让人很会安心的感觉。
岭南王道,“枝枝你是不知道,摄政王如今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比了个大拇指。
文武百官见了他,哪个不服他?
裴枕已经不再是太仙寺后山的神尘大师傅了。
不巧,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他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是冷霜如月。
霍枝慌张的挪开视线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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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岭南王开口,皇太后倒是体虚霍枝,安排了她不用入席。
霍枝也乐得逍遥,她可真是不喜欢歪歪绕绕的人际关系。
等一个人坐下,她连身边布菜的宫女都打发了出去,“我这边不必忙,不用你伺候。”
“是。”
宫女被训练的像是听话的小鹌鹑,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八宝粥端上了桌,还有几道小菜,霍枝吃了一口,觉得最合心意的就是这道酸瓜。酸爽可口,她不一会儿就把一小盘子吃完了。
一定是自己吃了那酸瓜威力太大,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枕将手泡入刺骨的冷水里,来来回回搓洗了几遍。等的心思静下来,才来见了霍枝。
直到拿起来,才发觉冷水里加了蔷薇花露。这女人鼻子灵得很,一脸很稀奇的神色。
“王爷这可是蔷薇花露?”霍枝一觉得自己问出来,就上了他的套。
裴枕颔首,一本正经,“县主身上的气息,和本王的这味道很像。”
像就像好了,他为何还要在自己的鼻尖,摩挲着手指?
难道还想让她凑过去闻一闻么……
“没有吧?”霍枝勉强的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臣女瞎说的。”
裴枕眉目倦怠,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呵。”她也知道自己没一句正经话么?
墙的隔音不算是太好,那一端就是燕婉和一群贵女之间在说笑,声音还不小,“说来岭南县主实在没有福气,嫁什么人不好,她偏要下嫁?”
“肚子都大了,总要成婚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你说是吧嘉敏县主?”
霍枝总觉得这群贵女嘴巴太碎了点。
自己怀孕和嘉敏县主有什么关系?她做这个燕临的妻子,也是实惨。
“那你自己觉得如何?”裴枕低声问道,“皇太后的胞弟,县主也曾过的吧?他可真是个多情种。”
“回王爷的话,臣女不知。”
霍枝的呼吸乱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