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赫挑眉,扯着嘴皮一笑:“年轻人觉悟挺高啊,不过点拨几句,就这么灵泛了。”
他勉力一笑,忍着自尊被践踏的苦楚,咬牙哀求道:“求您了……”
俞赫看了慢慢爬起的女人一眼,嗤笑。
他听着那刀子般嗬嗬的笑声,内心如坠冰窟。
只见俞赫摇头,悲悯地望着他:“……你攻击我的客人,还想争夺我的话费,是在太可恨了。以为讲几句好话、卖几声惨就可以赎罪吗?”
“我告诉你,在这里,你什么也不是,充其量只是个脸长得不错的玩物罢了。你知道什么是玩物吗?没有尊严,没有选择,供人践踏脚下,随意进出。”
他听了这一锤定音的话语,脸色煞白。
大概是知道希望被掐灭,求生的道路封锁,内心也就生出一种决绝的勇气来,叫他敢破罐子破摔,哪怕结果更惨。
他再也不装孙子,猛地跃起,发狂般夺向男人身后的门,然而势单力薄、身体羸弱,轻易被更快的动作、更有力的手脚绊住,重重摔倒在地。
“妈的,还敢踢老娘……”女人见他被绊倒,几步上前,恶狠狠把他踩在脚下,用力碾了碾。
大概是先前玩嗨了,就脱去了高跟鞋,免得那尖尖压在脊背的感觉,还真是叫人难受。
饶是身体没多大疼痛,可那种被人踩在脚下、珍贵无比的尊严被狠狠践踏的羞恶感,还是叫他头脑发昏,恨不得撞死过去。
贱人踩了他,还不歇气,又从鼻子里哼一声,骂道:“狗娘养的臭婊!我看你是没吃到教训,不知处境!”
他狠狠咬牙,反手抓住女人脚踝,把人敲到门板上。女人尖叫一声,玩多了这种体虚气浮,竟是一时受不住,疼昏过去。
见此良机,他连忙从地上撑起,好不容易摸到门闩,又被那只更粗、更有力的手捏住腕骨。
一阵透心凉的恐惧涌上心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右腕就传来一阵剧痛。
他疼得五官都扭曲了,抱着手趴在地上,嘶嘶抽气。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俞赫抽完一根烟,感到手机振动,随意掏起,“只能感叹自己遇人不淑,倒霉至极……”
真的要结束了吗?
他才二十岁,美好的青春,大好的前程,真的要葬送在这帮不知人性的牲畜里,从此暗无天日?
就因为他一时不慎,初尝禁果吗?
还有岳淳。他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他没有伤害对方,还尽己所能地“取悦”人家,可人非但不领情,还把他送到这种地方,送到这帮人手里......
他想不明白,内心深处,还非常委屈,整得他一个外表清瘦、内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想落泪了。
应和内心一般,嘴巴咸咸的,湿润的水渍淌下,他真的把眼泪轻弹了。
在一帮不知所谓的牲畜前,为一只更加可恶的狗。
折断他手腕的大汉看着他,愣道:“赫,他哭了。”
“小孩子家家的,这点疼都受不了。”俞赫鄙夷地看他一眼,皱眉道,“别说话,我看看这b玩意儿说了什么。”
下一刻,他道:“妈的。”
大汉放开娄子健,站起来歪头:“怎?”
“......我们这网,真该修了。”俞赫面无表情道,“十分钟前,有一条信息,说的是:‘算了,还是准备以前那种,送我这儿来吧。’”
大汉没反应过来,憨厚地问:“……是哪位客人的信息呢?”
“傻呀。”俞赫叹气,恨铁不成钢地敲敲人脑袋,把人敲得捂头,模样委屈极了,“当然是岳无常啊。”
敲罢,又看了默默躺尸的娄子健一眼,意味不明地叹:“算你运气好。”
直到右手被初步处理,而他四肢健全地走出包间,安全坐到的士里时,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儿了。”年轻店长嫌弃地打量他,讽道,“身材干巴,脸就凑合,脑瓜迟钝,功夫没有。”
又看了坐在他旁边的憨厚大汉一眼,叮嘱:“包里的东西不要弄坏,轻拿轻放。”
“哎。”大汉握着娄子健的手,宛如凶神恶煞拧断人手腕的的不是他,“小兄弟,真对不起,刚才那样,也是形势所迫。”
他疲惫地靠在椅座:“......所以,现在要去哪里?”
大汉老实嘿笑:“你老板家里。”
--------------------
第14章 特殊番外
我是一棵沉默的大树,在过去生长的二十年里,没有人发现我的用处。
人们喜欢去寻觅一些外表华丽的林木,上面有金灿灿的铜钱高挂,摇一摇,可以用真金白银把自己淹死。
可当他们把嘴对准树顶的小孔,汲取琼浆玉液时,却发现从中分泌出的,不过是稀疏的清液,远不如我来得黏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