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恶毒的珀耳塞福涅”影射的是谁,在场的人都知道。
顾弭弭毫不掩饰地“yue”了一声。
而其他人却都将目光聚集到了鹿雪贺身上。
换成是别人,恐怕这会儿脸色就要挂不住了。
可鹿雪贺不然,她甚至像是听到了什么褒奖似的,深以为荣地向着众人举杯致意。
她的反应和周喆预想中的完全不同。周喆一时有些迷茫,忍不住看向宋子盈。
宋子盈甩给他一个继续的眼神。
周喆接着道:
“这位珀耳塞福涅是谁,想必大家心里都有定论了。当初宋慕两家就要结亲了,可程家的华茂银行截断了慕氏旗下最重要的福兴港项目的资金链,以此胁迫慕先生与程家二小姐联姻……”
他还没说完,鹿雪贺跟慕岭南正听得津津有味,旁边的顾弭弭先忍不住了。
她嗤笑了一声,道:
“我出国几年,没想到现在国内都流行在宴会上请说书先生了。”
周喆被打断了话,茫然地看着下面的人群,一时找不到说话的人在哪里。
他不安地看了看宋子盈,却被宋子盈瞪了一眼。
周喆清了清嗓子:“作为周简唯一的亲人,我对宋小姐深感同情。为了表示支持,我们决定……”
他话没说完,又被那个声音打断了:
“不过,这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可真是匪夷所思。以慕家的家底和人脉,竟然会因为资金的问题被程家胁迫。难道也是因为非法泄漏数据什么的,被冻结了资产?”
周喆懊恼地提高了声音:“我们决定将Anemone……”
站在顾弭弭不远处的沈绎笑了笑,语气散漫道:
“泄漏什么数据这么严重,居然还会冻结资产?”
顾弭弭一脸认真:
“这个问题,就要请教下宋小姐了,毕竟宋家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两人一唱一和,在场的人也低声窃语。
这下彻底没人听周喆说的话了。
宋子盈脸色沉了下来,厉声警告道:
“顾弭弭!这是我和鹿雪贺的事,跟你们顾家无关。”
文心兰
“跟顾家无关?”
能被轻易堵住嘴就不是顾弭弭了。
周围的人纷纷散开,让顾弭弭一行人暴漏在众人视野中,也让顾弭弭得以毫无阻碍地直视宋子盈。
她讥讽道: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和在场的哪家有关?沈家?李家?还是王家?”
“你!”
宋子盈被她噎了一下,还没想好说辞,就听见人群里有个声音打哈哈:
“确实,这也不关我们什么事。不如你们私下去说清楚,是吧,莫夫人?”
莫夫人笑道:
“虽说这是宋慕程三家的事,但今天请诸位来,也是希望大家能给这对被拆散的佳偶主持主持公道。”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咱们要是能成人之美,那也是功德一件嘛!”
底下有人附和。
顾弭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十分不屑地“哈!”了一声:
“真是奇了,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月老?我跟阿南一起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他跟宋小姐还是一对佳偶了?再说,就算要主持公道,轮得到你们这些人?都当慕家没人了是吗?”
慕家老爷子铁血手腕,虽然生了个儿子无意家业,跑去做科研了,但又得了一个孙子,亲手调教,很有他老人家年轻时的风范。
所以慕家虽然人丁不旺,但满京城,谁敢小看。
顾弭弭这句话扣的帽子在场没有一个人敢接。
但也有人避重就轻:“小弭啊,你近几年都在国外,许多事你都不清楚。你知不知道,阿南和鹿小姐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分居了。阿南还这么年轻,就要独自掌管偌大的慕氏,忙碌了一天,回去还要面对冰冷的家。虽说这是慕家私事,但是慕老爷子对我们时常照拂,阿南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说句托大的话,我们都是把他当自家孩子看得。婚姻大事,关乎一辈子啊,咱们做长辈的,总不能看着孩子受委屈吧?”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赢得了在场多半人的赞同。就连顾弭弭也无法反驳。
鹿雪贺冷眼看向说话的人。
不是别人,却是京城周家的当家家主周传志。
周家虽说在京城排不上顶级豪门,但也举足轻重。
更重要的是,周家是靠着慕氏发家的,一直以来都是两家利益共同体,交情深厚。
甚至可以说,周家是慕家最忠实的拥护者。
当初鹿雪贺跟慕岭南的婚礼上,这位周总还亲自到场祝贺。
可是今天,他却换了一副嘴脸。
不仅如此,连迎合他的人,也大多和慕氏关系紧密。
原本鹿雪贺以为,今晚的戏码不过是宋子盈惯用的幼稚伎俩,说些她跟慕岭南的往事,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