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们班最近好多人都在玩这个,我们也来玩吧!”
……
迟慕童年的轨迹被外婆用这种方式给一点点记下。
罐子上用笔写着“我的慕慕”。
有时候想迟慕了,打电话又怕打扰她,就会拿出里面的某个小玩意,回忆着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外婆就这样笨拙的爱着迟慕。
不是任何金钱、物质所能衡量的。
迟慕迅速报了警。
对付迟建华,只能采用最极端的方法。
头发在风中凌乱,迟慕冷着脸对被送上警车的迟建华说:
“迟建华,我没有你这个父亲,你也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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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慕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手术室外,无助地看着上面亮着红光的“手术中”。
一套流程下来,检查出外婆的颅内有少量出血。
可见迟建华当时推的力度有多大。
迟慕完全无心做其他事,心里总是在不由自主发慌,眼眶里红了好几次,又硬生生被吞回去。
直到。
她看见千里迢迢从市区过来的谈肆。
谈肆气喘吁吁的,眼里满是疲惫,脚步在看见迟慕那一刻定住,“抱歉,来晚了。”
这一句“来晚了”,包含了太多太多。
从在陈芸她们一脸震惊的目光下出门,到坐上大巴车来到布瑶镇,他似一个无头苍蝇,全然乱了步子。
他根本不知道迟慕家在哪,打她电话也打不通。
他几乎是走一路问一路,可布瑶镇也分为好几个村落。谈肆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问了多少人,才终于打探到迟慕家的信息。
迟建华这事闹得不小,迟慕家附近邻里邻居都知道,便向谈肆指路带他到镇上的医院里。
到了医院他也不知道该往哪个科室走,爬了好几层楼,又问了好多护士和医生,才终于找到迟慕。
“我来陪你了。”谈肆说。
迟慕眼眶瞬间又红了,“谢谢。你怎么过来的?”
“坐车的,”谈肆不想解释太多,“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担心你好久。”
迟慕这才看到手机里的未接来电,“真的抱歉,手机静音没听到。”
“没事。外婆还好吧?”
迟慕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颅内有轻微出血。”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等着。”谈肆提议道,“要是有什么事我第立马打电话给你。”
“不用了,我回去也睡不着。”
两人倚在长椅上,静静地等着时间流逝。
谈肆脱了外套搭在迟慕身上,刚想收回手就突然被迟慕轻轻攥住了。谈肆顿了几秒,又反回握着她。
大约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
外婆转入普通病房休息。
待把外婆安顿好,迟慕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谈肆在镇子上的小旅馆开了间房,对迟慕说:“明早我去给外婆送饭吧,你今天早点休息。”
“不用了,我回家煮点粥明早送过去。”
“那我陪你。”
迟慕不想麻烦谈肆,谈肆舍不得迟慕这么辛劳。
第二天是除夕,世界都变得热闹起来。
只有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外婆不能进食太多,没吃几口就又睡下了。
医生安慰道:“出血量不多,手术也很顺利。再静养个一到两周就能出院。”
下午谈肆又陪迟慕到派出所处理迟建华的事。
迟建华在拘留室几度暴躁,冲着迟慕的鼻子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最后还是警.察出手才遏制住他。
迟慕对这一切如同局外人一样无动于衷。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
有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所幸她现在足够强大,有能力与黑暗对抗。
从警察局出来,外面的爆竹声已是沸反盈天。
是吃年夜饭的时候了。
像往年这个时候,她和外婆从中午就开始做年夜饭,傍晚左右就在一声声爆竹边唠家常边吃饭。
今年却因迟建华搅浑水,弄得这番局面。
“对不起,除夕还这么麻烦你。”
“你要是一个人,那我还更担心。”
“你晚上在这过节?”
谈肆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也没车回市里了吧,我就在旅馆里凑合一晚上呗。”
迟慕抿了抿嘴,心里满是愧疚。
两人回到家中,迟慕从冰箱里拿出水饺,“现在只能吃这个了……”
“好啊,我最喜欢吃饺子了,”谈肆撸起袖子,“你坐着,我来煮。”
“你会?”
“这不就直接……”谈肆直接将饺子倒进冷水锅里。
“诶——要先把水烧开才下。”
“……”
“算了,”迟慕将锅盖盖上,“熟了就能吃。”
外婆的小电视里播着春晚,他们吃完饺子后,就坐在椅子上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