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一阵又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便迎来了春节。
布瑶镇的年味很浓。除夕前几天，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打扫卫生、贴春联挂灯笼，大人把压箱底的好酒拿出来，小孩子开心地吃着新得到的糖果。
热闹又欢乐。
谈肆这几天准时都会给迟慕打电话，但外婆睡着后迟慕就不敢出声了，两人就像之前一样挂着电话不出声。
如同隔着手机这条线互相陪伴着。
“你在干嘛呀？”
迟慕单手拿着手机贴耳边，另只手提着篮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刚去集市上买了点年货。”
“买了什么呀？”谈肆开始没话找话。
东西有点重，迟慕单手拎着篮子有点费劲，“装果盘的瓜子这些……”
“舅舅，你在跟谁打电话捏~”对面突然出现一道很童稚的声音。
“让你进我房了吗？走走走，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乱听！”谈肆秒变脸。
江浩轩跟杵在这一样，十分傲娇道：“我不要！除非舅舅把手机给我玩！”
“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天天就知道玩！”
“那我就去跟姑妈说！”
“说啥？”
“舅舅谈恋爱了……”
谈肆一脸无语，现在小孩子能不能这么早熟吗？
谈棉花都不会还知道谈恋爱这个词了啊？
“姑，浩轩他——”谈肆拿出杀手锏，先一步告状。
江浩轩面色一变，火急火燎跑回客厅里。
谈肆猛地将门关上，还锁住了。
转身就往椅子上一坐，继续跟迟慕聊天。
“你侄子？”
“对，一天天吵得要死。”
迟慕嘴角就没下来过，“挺可爱的。”
“这叫可爱？我不被他气死就算不错了。”
“那个……”迟慕停顿了几秒，“被咬的地方，现在好了吗？”
谈肆面色噌红，“好了好了，好的很！”
“哦，那就行。”
话题有点尴尬，谈肆连忙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初十吧，实验室初十开门。”
“那么晚？”谈肆小声嘀咕着，“那我不就这么长时间不能见到你了。”
迟慕肩膀架着手机推开家门，没听清谈肆的声音，“嗯？你刚说什么？”
“啊，我是说……”谈肆换了个坐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下一秒，他听见手机里传来“哐啷”一声。
迟慕焦急的呐喊声沾满整个荧幕：
“外婆！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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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狼藉一片。
破裂的相框、随意丢弃的杂物、倾倒的花盆，将原本布置的美好的一切全部坍塌。
迟慕在屋内看到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迟建华。
他似乎和外婆了起了争执。外婆正要去阻挠他，被迟建华不耐烦地往身后一推，撞在墙面上。
而迟慕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要干什么？！”迟慕连忙赶过去扶住外婆，撕心裂肺地吼着迟建华。
迟建华吐了随地口口水，“正好你来了，快说，这老太婆把钱藏哪了？”
又是为了钱这事。
迟慕母亲去世前给外婆留了一笔钱，迟建华惦记这钱好久了，死活找外婆要外婆都不给。
今天又特地过来要，外婆斩钉截铁道：“这钱不会给你的，除非我死了。”
“你这死老太婆，苏瑾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她死了财产得归我！”
“人在做天在看！瑾瑾在天上也不会保佑你这个没良心的！”外婆气得手抖。
“我要她保佑干嘛？老子本来就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别他妈废话，把钱拿来！”说着，迟建华开始翻东西。
但把抽屉都掏空了，也没找到，“你到底藏哪了？你信不信你今天不拿出来，我把你家房顶给掀了？！”
“借我，先借我总行吧。”迟建华找了半天没找到，开始退而求其次，“等我把债清了再来还你行吗？”
“你也不愿意看到你女婿被追债人给打个半死吧？”
“我没有你这个女婿！”
“你这个老太婆——”突然，迟建华看到电视机后的一个罐子。
迟建华将罐子拿在手上，“嘿嘿嘿，还不是被老子找到了！”
“不不不，这不是！”外婆忙起身要去夺罐子。
迟建华将外婆一推，然后猛地将罐子往地上砸。
一时间，玻璃碎了满地。
世界顷刻崩塌涣散。
然而，里面并不是迟建华以为的钱，而是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糖果、千纸鹤、玻璃珠……
回忆如流水般涌来。
“外婆，这是我考了第一老师奖励的糖果，给您吃吧！”
“外婆，我今天和丽丽学了怎么折千纸鹤，怎么样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