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的八点钟，魏清洗漱后，打开房门走到走廊看向花园的景色。深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发现除了偶尔的鸟鸣有些安静地过分，昨天不是来了挺多人的吗？
“他们是登山队的，说是早起去勘探地形，方便之后的露营活动。”老板娘在花园浇花，未施粉黛的脸仰起头打了个招呼，说道。
白天，两人开车又将街上兜了两圈。买菜的时候，一个双目混浊的老太，颤巍巍开口：“你们，和昨天到的那伙人一起的？”
魏清否认，说是来旅游的。老太又说：“那就赶紧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魏清狐疑地与魏远舟对视，心有打算，拿着菜转身离开，又听到她喃喃道：“又要变天了，这回能盼好的吧？”
晚上，魏清把玩着一把瑞士刀，看着魏远舟笨手笨脚地收拾桌面，有几分质疑地询问：“远舟，你会打架的吧？”
“会啊。”
“拳拳到肉那种？”
“不然呢？”
面对他的反问，魏清再仔细打量他一番，看起来比自己强壮，肩宽腿长个子高，就是不知道拳头硬不硬？
不知情的魏清哪里联想起面具男直接到胃的那拳，忐忑不安的魏远舟面部紧绷，在视线的紧盯下动作僵硬，然后手滑了，一个勺子掉落地上，摔成了两块。
罢了，不笑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煞气的，就当震场吧。魏清收起**，叫他跟上出门。
魏清开车到下坡的时候，看着山麓那片灯火辉煌和刚经过黑沉沉的街道形成强烈的对比，隐约的人声和乐声因天然的地势形成回声，清晰可闻，这种山沟沟里的歌舞升平，透着诡异。
那条隐藏在杂草里的路偶有小车照亮，魏清观察了一会儿正好有一辆无牌皮卡经过，他缓缓将车启动，保持着距离跟随。
夜晚永远藏污纳垢。最近的西里村莫名其妙多了不少生面孔，基本上是年轻的男人，搞得原住民十分不安，往常的各种活动不得不暂停，对外人的敌意到达顶点。
第14章 灯光照不到的黑暗
魏清寻着更加热闹的地方，往村道开去。
在屋旁、树下，灯光明亮，摆放不少或方或圆的台椅，其上或蹲或坐了不少眼神凶狠，动作粗鲁的男人。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喝酒，有的面目严肃围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那些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在魏清的前大灯打过去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魏远舟赫然被那些木讷呆滞的人吓了一跳，他们隐在黑暗里，瘦如豺狼，神若鬼魅，手脚凌乱。
魏清压住心中的震惊，心道，这里的人，没救了。
余光留意到魏远舟猛地贴到椅背的动作，安慰道：“不怕，我不停车，他们不会上来的。”
“我不是怕。”他的声线低沉，低着头看手，说完停顿一下。
魏远舟侧过头，眼里的情绪深沉。
“就是有一种深渊突然出现的仓促感觉，我更明白父亲对此物的深恶痛绝的原因了。”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聊到魏杰，这是魏远舟第一次主动提起，却没有魏清料想的情绪不平。他好像不知不觉中想开了？
魏清点点头，专注地往里开。经过几栋居民楼后，路面变得开阔起来，三三两两开了些饮食、玩乐的店面，还有乡村风格的KTV，有几分热闹。
和村口处的一个明显的区别是，这里有不少女人在道上走动。
她们衣衫暴露，面上化着浓妆，对来往的男人或者车辆一边投来热烈的目光，一边跟着走上一段路，嘴里说着直白的挑逗之言。
有一个骨瘦嶙峋的女人已经跟了魏清的车许久，她的头发乱如枯草，颧骨突出，笑起来一口黄黑的牙。
魏清瞥了一眼副驾驶，只见魏远舟微低着头，用手遮在右边的太阳穴位置，躲避着这个几乎神志不清的女人的视线。
他从胸膛处发出两声闷笑，引来魏远舟幽幽开口：“小叔，能不能开快一点，我看着她心里瘆得慌。”
魏清踩了下油门，那个女人见无望，瞬间失力地倒在地上。
“小叔，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找一个人。”魏清想起昨晚在二楼见到的男人，他已有几分肯定。
经过一栋目前能见最大最高的楼后，有个临时的关卡。
魏清把车停好，走到那几个正在打牌的男人身旁，对着一个站在稍远一点的年轻人开口：“我找JAY。”
魏远舟看着打牌的几个肌肉男将视线集中到平头小青年身上，默默猜测，他和他们不是一伙人。小叔，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青年愣了一会，犹豫片刻说了等等，就往身后一个酒吧模样的店面走去。
没过多久，小青年身后跟出来两个人，中间的那个身材强壮，一边眉尾有截断，刀削似的国字脸，坚毅的脸上神色不明，一脸严肃地大走到魏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