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唐奔奔穿了一件米色大衣,大衣之下是件藕色衬衣,衣服上淡绿色的荷叶图案恰到好处,使她如含苞待放的花儿。这种款式很适合她。
他注意到她白皙挺立的锁骨下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呼吸起伏之间,香气氤氲。那颗好看的小痣很是撩拨。
“黄总!”
惊慌的雏鸟终于发出了警告的号叫。
他的手停在了空中,接着他画了一个圈,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脖子下面的粉底没有擦干净。”
恶心的触感像癞癣一样抵在她的下巴上,难闻的污浊酒气喷薄在她的脸上。车门被推开了。
下车之后,她疾步行走,继而跑了起来。
黄兼才放生大笑,他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轻轻踩了一脚油门,慢慢跟在后面,她走两步,他跟两步。
强烈的恐惧感让她歇斯底里地奔跑起来。
猛烈的刹车声响起,把风声留在她身后。一辆银狐色的跑车堵住了黄兼才的车,地面上扭曲的车轮印记,提醒着刚刚致命的速度。
唐奔奔惊恐地回看了一眼,伺机跑远了。他在后视镜里看着她慢慢变成一个小点。
墨宇皓转过头来,透过玻璃窗看着另一扇玻璃窗。
那辆崭新的豪车,亦倒映在黄兼才的眼底。银狐的雪亮,像一把寒意森森的冷剑逼凉了他最后一丝温热的酒意。他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他,至暗的车膜,是谜一样的保护色。
黄兼才的酒劲彻底醒了,从恼羞成怒到噤若寒蝉不过须臾之间。这是谁的车?谁能开这样的车?他胆怯起来,不敢下车,亦不敢招惹。黑色的车膜成了他最后的掩护。他开始倒车,缓缓地退缩,刚倒到一半,对方先调转方向轰然离去。
墨宇皓开着车在街道上缓缓滑行,双眼扫过咖啡店、花坛边,终于在公交站台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一抹颓塌的米色身影。
那张脸委屈极了,还有比那更垂头丧气的样子吗?
她顺着人流慢慢往车上走去,毫无意识地转头回望了一眼。
之后的很多年,每当唐奔奔回忆起这意外的一幕时,都在感叹自己的年少无知,却又很庆幸黄兼才没有把车门反锁上。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想给她最后选择的可能?她不知道,也未敢深想。
第15章 当家宠臣
这天晚上,唐奔奔失眠了,她长久地躺在床上,盯着光溜溜的天花板,回想入职到现在的零零碎碎之事,没有出现耀眼的“星辰大海”,只有晦涩难懂的画面。前途未卜,路在何方?
窗帘被拉上之后,弥久的黑暗铺满房间。一份离职报告在电脑里被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她最终还是没有裸辞的勇气。投出了简历,她还是愿意去追逐著名外企,那才是她想到达的彼岸。
太阳在第二天照常升起,不会因为谁的失眠而失约。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天之后,日子开始在既定的轨道上东升西落,平淡滑过,即便如此,唐奔奔也知道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她可怕的错觉,有了第一次,也许就有第二次,就算没有,她也不想在这里长久停留。
财务总监肖瀚文按例组织各部室的总经理召开月度会议。秉承没有结果的汇报就是浪费时间的原则,肖瀚文不喜欢冗长的发言,更不接受多余的废话,各部室总经理都习惯了这种风格,自然也汇报得简洁精炼。
眼见着这短而精的会议马上要结束了,行政部总经理何明东倒是掐着时间不慌不忙地起了话头:“行政部年度考核的压力比较大,对市场的竞标流程不熟悉,对于今年的员工体检,行政部还希望得到相关部门的支援。”
肖瀚文觉得这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不知道他为什么刻意拿出来汇报。他不解地看了一眼何明东,抬眼扫了一下黄兼才,意思是让他对接。
黄兼才读懂了肖瀚文的表情,心里委实快乐。来嘛,小芝麻大油水,这个老何,怎么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呢?乐归乐,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苦着的。旋即,他做出一个深思的样子,诚恳地说:“我们作为前台部门,经办的各项业务中员工体检这块确实一直没有涉及,既然何总提出来了,我们也没有不体谅不帮兄弟部门解决困难的道理,我们就吃点苦多做一点吧。”
肖瀚文见两边都同意,自然也不再说什么,旋即散会了。
散会后,黄兼才心情不错,该要的资源要到了,想推的,也推出去了一些,还意外得了员工体检这块不起眼的“鸭子”。至于这“鸭子”该怎么落到锅里不过是个程序问题。他略略琢磨了一会儿,打电话叫来了两位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