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酒(79)

“皇宫啊。”老汉看着松苓,满脸的不可置信,心道这小公子皇宫都不认得,怕不是个傻的。

松苓闻言了然,作揖向老汉道谢。

皇宫呀…

那御膳房里会不会有松苓酒?

他打着去皇宫里偷酒的算盘,在这都城里一直转到了深夜,皇宫守备森严,可于松苓而言,进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御膳房太难寻了些…

“敢问姐姐,御膳房怎么走?”松苓倒是胆子大,寻不到路,便随手顺了一套衣裳来化成一个小内侍的模样,笑着拦下一名宫娥。

这衣裳有些小,紧箍在身上,露出了一截手腕。

那宫娥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绸,瞧着那红绸下似是一圆物什,上面有个尖,将那红绸顶了起来。

不知里面盛着什么吃食,松苓嗅到了一丝桃花香。

“呀!”宫娥被这突然冒出的小内侍吓了一跳,手中的托盘猛地一晃,险些翻下去,她拧着眉看着面前的小内侍,长呼一口气后翻了个白眼,“你是新来的?”

语气着实不算好。

“啊,正是,”松苓笑着作揖,算是为方才的惊吓赔罪,“我今儿个刚来,大总管叫我去御膳房报到,我不识路,这不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地方。”

是叫大总管来着吧,松苓心脏砰砰跳了几下,他方才听见有人唤大总管,听着还是个不小的官。

“大总管什么时候管这些事儿了?”宫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微敞的领口和露出的腕,足以让这深宫里的姑娘脸红,宫娥偏开眼,轻咳了一声,“明儿记得去内务府找人重新做件衣裳。”

松苓垂首一看,心下了然,他拢了拢衣襟,向着宫娥又行了一礼:“失礼了,”他退开一步,“敢问姐姐御膳房如何去?大总管叫我去御膳房报到,可我人生地不熟的,寻了半天都不曾寻到,我怕我误了时辰,再挨板子可如何是好…”

说着他故作委屈,眸中似是蓄上了泪一样:“还请姐姐救我。”

宫娥被他这一出搞得哭笑不得,她还是头一次见着如此娇弱的宦官,遂笑道:“你是哪家关系送进来的?”也只是一句调笑,她没想着让松苓作答,这话其实问的也不当,话一出口她骤觉不妥,当即转了话头,“你往前走,过了那边那座亮着灯的大殿再往右拐,过了一道月洞门便能看见一长廊,你沿着长廊走到底就是御膳房,可别走错了,过第二个月洞门,你要是走了第一个,那可就进了后宫了。”

宫娥看了看天,又道:“这个时辰御膳房应当是没人了,你明儿再去吧,大总管那边你不必担心,既是有了关系,他必然不会为难你。”

她思忖一瞬,又嘱咐了一句:“明儿还是早点去的好,就算是有什么关系,也不可太懒。”

宫娥千叮万嘱,也是个热心肠。

“多谢姐姐,”松苓又笑了笑,作了一揖,“结界人美心善,日后定有福报。”

大殿的灯火遮住了一片星光,此时月儿正明,薄云已消。

松苓就这样去了御膳房,翻箱倒柜才偷得吗两坛松苓酒,与涂山上的酒不同,这酒在凡间珍贵难求,御膳房的这两坛,已是放了有些年头。

更醉人了。

松苓溜下山第一夜,就在一陌生仙君面前出了丑。

记忆慢慢涌回,松苓面上的尴尬愈发的重,九条尾巴轮着甩,拍起了地上的尘。

“咳,”他转了转眼珠,齿轻轻咬了咬下唇,“叨扰仙君一夜实属不该,敢问仙君姓氏名谁?师承何处?来日我好登门致歉。”

松苓收回长腿盘膝坐好,眸中的清明昭示着他终于醒了神,他藏起尴尬笑着看向淙舟,耳朵直楞楞的立在发间。

“昨夜你问过了,”淙舟解下水壶递给松苓,“淙舟,师承般若…”

“好听诶!”松苓骤然出声,打断了人的话,他笑道,“扁舟激沥苍雪淙,断岸菰柳穿蓬窗。”

他笑出声来,微微倾身靠近淙舟,他道:“是不是很有意境?”

笑脸倏然靠近,淙舟只觉周身血液凝滞一瞬,润过经脉的灵气似是积滞在了一处,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松苓,就要坠进这泛着涟漪湖泊。

“是,”他说,“你倒是通晓诗书。”

心神难稳。

“不通不通,”松苓摇摇头,那份尴尬终是彻底消散了去,笑的更大声了,“长离懂这些,他在我耳边念叨了几百年,我就是再傻也能说上一两句。”

晴日穿过破窗,菱格带着光覆在赤色尾巴上。

“哦对了,你不认得长离,”松苓在怀里摸出了钱袋,指着上面的青鸾给淙舟看,“喏,就是他,丹穴山上最漂亮的一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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