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白色方桌上摆了一个水果生日蛋糕, 插着数字蜡烛。
四周摆满了烧烤和啤酒。
屋子也被稍稍布置地喜庆了些。
当地条件简陋, 今天的雨又下得这么大，能搞到这些也是用心了。
许澜立在门口，半天没有动静。
林雨晨知道许澜不喜欢热闹，但还是从背后推推他，示意他走进人群里。
桌子的首位已经给他空着。
他被推着坐到桌边林雨晨跟着也站在了桌子的那侧。
生日歌唱完，大家齐齐鼓掌。
胆子大的高亮起哄要许澜吹蜡烛。
许澜右手扶了下衣摆，微弯腰作势要去吹。
林雨晨一伸手把许澜胳膊拽住，赶忙拦下他：“你得先许愿啊？哪有人干吹蜡烛。先许愿再吹。”
许澜的神色好像被一片烛光感染，变得有些温和：“许愿？”
“对，生日要许愿。新的一岁都会实现的！”林雨晨点头，这人懂不懂啊。
他侧过来看她，认真道：“那我分你一个愿望。”
林雨晨哭笑不得地惊讶睁大眼睛，而后她又笑着点头：“那我要你今后的每一年都快快乐乐的。”
许澜微扬起唇角，默默许了个愿望，低头去吹蜡烛。
林雨晨分明看到他许愿的时候看着她，眼里有些细碎的喜悦。
喜悦会传染，她也使劲鼓掌笑起来。
高亮起哄又要寿星切蛋糕。
许澜难得今天什么都顺着大家，拿过塑料刀对着蛋糕切起来。
林雨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不停地响，在欢声笑语里显得很突兀。
“姐，这么晚，谁的电话？”高亮一边分蛋糕一边问。
林雨晨低头看去，是个越洋电话。她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一把摁掉，掩饰着仓皇说：“啊，没谁。一个朋友。”
“这都凌晨，什么朋友还不睡啊。”高亮心直口快又说。
“……”孙芋走过去使劲拍了下高亮的背：“就你话多！”
林雨晨没回答，不耐烦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余光里，一块缀着樱桃的蛋糕被许澜推过来。
她赶紧换了笑脸，笑眯眯端起来接下。
手机又响了。
她皱眉，单手直接隔着口袋摁掉，没有接。
然后拿起身侧的塑料勺挖了一大口蛋糕，点头冲许澜笑：“好吃。”
林雨晨能明显感受到他又不那么开心了。
她挖了一勺朝他嘴边递了递：“你尝尝，真的好吃。”
“嗯。”许澜低下头，就着勺子吃了蛋糕。
他填了一口很甜很甜的奶油进去，可好像低沉的气压不减。
他不发作，林雨晨就不知道从何解释。
电话又响了几次，林雨晨都第一时间按掉了。
五分钟后，手机换了一种铃声，是短信。
林雨晨掏出手机，背着人低头扫了眼。
果然来自那个很久没见面的人，姓乔的阴魂不散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他口气不善：“听说你又和他在一起，我们之前算什么？”
她气呼呼地回：“算你个头！再打我关机。”
发完这串，林雨晨连消息带回复都删了。
再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表情管理，她就撞见许澜墨一样深的眼睛。
林雨晨吞咽了口口水，还没解释，许澜就先说：“你的外套沾了奶油，跟我去隔壁处理下？”
“哦，”知道这是一句借口，林雨晨小幅度点了点头，跟在后面。
林雨晨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门上挂着蓝色“值班室”的牌子。
屋子不大，有张上下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无其他。
她自觉地走到窗台处，靠着桌边，心里已经将谎话编好了。
许澜靠在进门的上下铺梯子边，低头不说话。
这样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两分钟。
林雨晨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
她知道，他不一定会问她。
于是，林雨晨率先故作轻松地说：“哦，刚刚发消息的是李白黎。他真是太烦人了，一会儿说自己胳膊疼、一会说自己肚子疼。”
然后她的眼睛瞪了许澜一眼，气哼哼说：“都怪你哦，谁叫你昨天打人那么用力。医生说他脑震荡了都。”
许澜不关注这些，只是问：“那你和他回什么？”
“我？”林雨晨指了指自己，一步步朝许澜走过去，一字一句答：“我回他啊，有病就去找医生。再打电话我就关机！”
许澜的目光朝一侧偏了偏。
他根本不会怀疑她说的每一句话。
尽管不合逻辑、尽管故意哄他，他都愿意信。
林雨晨知道，他心情好一些了。
她松了口气，转而又觉得她男朋友也太爱吃醋了吧。
真是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