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澜，”画面里，刘汐朝椅背上一靠，扬着唇角道：“这次我好像也看到她了。”
他皱眉，声音茫然：“你说什么？”
“就在你身后。这次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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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晨愕然地站在许澜的身后，听着这一系列的对话。
那些曾经异常的蛛丝马迹似乎在这里得到了诠释。
她因为这个真相害怕得浑身发抖。
许澜抬手把笔记本合上，他没有转身，只是低头浅声道：“天不早了，我帮你找个酒店。”
像安顿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他是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林雨晨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张口，声音却发颤：“你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
林雨晨打断他：“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许澜垂头深深吁了口气。
林雨晨沉默着，等他的回答。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这些年过得不好。
她走的时候想，她是Aurora，是要给他带去光明的。
这个小镇因为落后，人烟稀少，偶尔传来一声狗吠。
空间静谧，像是时间在这里停滞。
许澜沉默了很久，再出口的声音惶然又颓败，带着深刻的自责。
他说：“对不起啊晨晨，我生病了。”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她还是心口一痛。
为什么要道歉呢。
生病，怎么可以对她道歉。
许澜抬头看向她说了半句：“但我现在好了，我复查过，做过测试，一切正常。”
林雨晨看着他急于辩解的样子，心情更加糟糕。
她上高中的时候，实在是太受欢迎了。
又因为妈妈真的说过，要她找一个健康的男孩子。
她用这个理由，拒绝过几个戴眼镜的男孩，也淘汰掉很多男生。
后来和许澜同桌后，他不好好吃饭，下学还要去兼职。
她就用这个来吓唬他。
他都当真了。
“没关系的呀，生病也没关系的，我会陪你看病，等你好起来。好不起来也没关系的，我现在能挣钱了，我养你啊。”她看着他，声音越来越晦涩，她抹了把眼睛看着他问：“可是你曾经，你常常能看到我的……幻觉吗？”
“我现在真的好了。”许澜避而不答，他朝林雨晨的方向走近了两步，辩解道：“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林雨晨朝他逼近一步：“所以你当时藏着刘汐，是怕我知道这件事吗？”
“嗯。”
林雨晨一下子就沉默了。
她走的时候，天真的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终会抚平一切。
他会慢慢忘记她，开始新的人生，很美好、没有负担的人生。
可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忘记这段感情的话，他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他沉甸甸的情意，没有随着岁月消减半分。
哪怕是刚刚重逢的时候，他明明对她漠然冷视，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依然会毫不犹豫地豁出一切去救她。
她这么值得难忘吗？
她哪里有这么好！
她被保护地太好了，在和父亲划清界限后，才明白很多东西、很多爱都不应该是空手得到的。
一对情侣，是应该相互付出。
她好自责。
“我其实……我最近才想明白，我曾经是个好差的女朋友，我不会对一个人好。阿致说我的时候，我还不服气。但后来我想了想，我确实不会对一个人好。”林雨晨垂下头：“你知道，我妈妈一直有先心病，她身体一直不好。她教我很多事，教我要及时行乐。”
“她说什么我都听的，所以平时好像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也确实什么都不在乎，我觉得和生死相比都是小事。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和在家里对爸爸、对亲人一样，我对你很任性……可我最近有想你对好的，你感受到了吗？”
许澜对她点点头：“嗯，我感受到了。你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有，”林雨晨吸吸鼻子。
她想起自己走得时候那副高高在上、冷漠的样子。
她低下头语无伦次地说：“我那个时候，我走得时候，说话太难听了，我是怕你不走。我说过，我大言不惭地说过我叫Aurora，我要给你带来光明的……我以为那样是最好的，可我什么好东西也没给你。如果……如果我做错了事，你能原谅我吗？”
她低着头，揪着裙角，毛衫瞬间向下滑落。
她等他的回答。
许澜一步步走过去，把她把坏掉的毛衫轻轻向上扯了扯，遮住了肩头，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我没有怪过你。过去的事，我们都不再提了。我现在想问问你，以后我们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