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晨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隐藏情绪。
越是平静,她就越担心。
要是他酗酒、他抽烟、他发泄,她可能就没这么着急了。
像是一团力气,打在棉花上。
更有传闻说,他如果敢反抗就是在以卵击石,没有根基的新公司很快就会被乔家吞并。
瞧吧,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最糟糕的是,乔格西背地里堵过林雨晨。
他从车库里的黑影里突然蹿出来,要把她往车上拖。
十八岁的时候,乔格西和她表白。
彼时她眼高于顶,正眼都没有给眼前男孩一眼,狠狠地拒绝。
得天独厚的乔公子,没有得不到的宠物。
他那时候就发誓,有一天,他要不计代价地得到她。
在国外时,他手脚还算干净,对待外人心狠手辣;可唯独对她,天天舔狗似地想要感化她。
现在,是要鱼死网破了。
好在有路人的经过,解救了她。
这件事,林雨晨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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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早,林雨晨就和许澜到了她的出租屋。
她家住六楼,搬家应该是个不小的工程。
但好在,事前叫了个搬家公司,他们只要打包好就可以了。
许澜今天打扮得很休闲,一身黑色的运动衣,整个人显得更清隽了。
岁月几乎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走在一旁的林雨晨偶尔会恍惚,在她旁边的是读书时那个许澜,他们现在还在谈那场校园恋爱。
那时候,他们租在学校旁的房子也不大,就在凭大隔壁。
本来是她花钱租下的,被玻片划手后开始有点舍不得美色。
后来,好像房租都是许澜交的。
她也不知道,他每个月那点学校补贴是怎么省下来的。
他们住那里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许澜常常要去外地集训,林雨晨一个人住着害怕,基本都是闲置着。
只有他从各种荒郊野岭出任务回来,她才和他一起去出租房。
常常,进到楼道里,林雨晨就会发现许澜走路的姿势极不正常。
她就会一边瞄他,一边看破天机地笑他。
也不知道他这个状态多久了。
但是,笑他的后果就是,她直接被他打横抱到房间去。
也有时候,她懒得爬楼,然后就要他背她上去。
现在,林雨晨看了看许澜的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上楼的时候,四楼的阿姨刚好开门。
阿姨是楼长,很热心肠。
看了看林雨晨,又看了看她旁边跟着的男人,怔了下,然后笑眯眯道:“男朋友啊?”
“对,”林雨晨累得边喘气边点头。
“蛮好蛮好。”阿姨多看了几眼。
许澜就是长了一张老少通吃的脸。
好容易爬到了六楼。
大房子住久了,她一进门就纳闷:“老天爷,这破地方,我是怎么能住这么久的?”
她进去以后看着被雨水泡过的家具,愈发嫌弃。
这才是她,吃不得一点点苦头。
“哪些东西,我不能动?”许澜看到这一室的落败景象,倒没什么太大反应。
比这破落千百倍的地方,他都住过。
“哦,”林雨晨想起前几日她朝许澜发的那通火,误以为他动了自己东西。
他也牢牢记住了。
她歪头想了想。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被他知道的。
“都可以,只要我在这儿,就都可以动。”林雨晨答。
“那你找地方坐着,我来收。”
许澜已经在理玄关处的东西了。
林雨晨搂着他的腰,踮脚亲了一口,狠狠夸道:“你绝对是全凭北市最值得嫁的男人。”
好像已经对林雨晨信手拈来的情话免疫,许澜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他从玄关上拿起一瓶起泡酒:“去看会儿电视。”
林雨晨乖乖点点头,撩起沙发的遮盖物,打开了电视机。
一个小时过去。
客厅已经被打包好,许澜进了卧室。
林雨晨觉得有些许无聊,也一直没听到许澜的动静。
她想了下,烧了壶热茶。
“许澜,休息会吧,喝口爱心茶。”林雨晨捧着一杯绿茶进了卧室。
左脚踏进卧室,她瞧见许澜正在叠她的衣物。
面前一摞整整齐齐跟豆腐块似的,刚要夸他基因里的记忆,下一刻就觉察出不对劲。
他手里正捏着她的红色内衣。
“这个……这个我来收!”林雨晨把茶随手放到化妆台前,三两步跑过去要夺。
许澜半垂着眼睫看她,意思好像是,全套都做过了,这些也没什么不好收的。
“哦,那你收吧,”林雨晨读懂了,退后一步。
上大学那会儿,她的衣服全是他洗的。
“你要不要歇会儿?”林雨晨提议:“喝口茶再继续?”